将袖中的信抽出来递给叶裕衣,“宁六娘方才来过,小的将人打发走了,这是她托我们转交的书信。”
左云裳多看了一眼的武安递上来的书信,叶裕衣察觉到她的视线,伸出的手一顿,“宁六娘是太后的侄女,常在宫中行走。我与她关系只是寻常。”
左云裳匆匆收回视线,却忍不住想起了上一世的一些事情。
‘砰——’玉石碎裂的巨响让殿中所有的争吵声都停了下来,宫人齐齐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
大殿中站着的只剩两人,太子殿下气得苍白的脸上都有了红晕,他眸中满是失望的注视着她,“身为太子妃竟当众失礼于御前,你将孤置于何处?宁六娘处处守礼进退得宜,孤与她素无私情。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无理取闹?”
她侧过头冷笑道:“你的青梅竹马在你眼中自是处处都好。我无理取闹惯了,你管得着吗?”
左云裳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她这一次居然过了这么久才见到宁韶,想一想还真是有点奇怪。
上一世宁韶三天两头的就往这边跑,比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太子妃还像是东宫的女主人。
晗王拿宁韶当妹妹,她又一心要做太子的妹妹,来东宫又说什么是探望她,要跟她做好姐妹。
现在想来怕不是这位宁小姐平生爱好就是给所有人做妹妹。
武安让叶裕衣看了一眼,忍不住后背发凉,暗暗后悔起来。
都怪他这张破嘴,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当着左小姐的面将这封信掏了出来。
要是左小姐真的因这个和太子爷闹别扭,以殿下的性子……他估计讨不到什么好去。
左云裳若无其事的提起了另一茬,“殿下,您这两日是不是该‘病好’了?”
叶裕衣对武安挥了挥手,武安松了口气,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殿门关上,叶裕衣想侧头看她,却被她按住了头,“别动,别动,小心我给你梳歪了。”
叶裕衣像个木雕似的僵硬地保持着姿势,垂下眼,“过不了几日。你很急着想回熙州吗?”
左云裳有些心烦意乱的否认,“也不是,我没有那么急。”
她想起昨夜面对刺客她的那些冲动的想要保护他,更勇敢一些留下来跟他一起面对所有危险。
一早起来,她几乎是刻意遗忘自己的那些想法,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就像是太子这一世对她显而易见的不同,他那一夜曾说过要留下她的话,他对她的特殊与纵容。
只要让她觉得很为难的事情,她就总是想后退蜷缩起来忘掉,假装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
可这些事情毕竟是已经真实发生过的,不是她假装忘掉就会不存在。
要留下来吗?跟上一世一样做太子妃。
可是这一次她能做的比宁六娘好吗?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温柔贤良的淑女。
做错过一次选择,就总是会害怕再错一次。
她为他插上玉簪,走到他面前端详自己梳得如何,对着他展颜笑道:“我方才见到那位宁六娘,那真是一位淑女。生得也很好看。”
他抬眸看着眼前人,眸光温柔,“不及你好看。”
宁韶一出东宫正迎上来找人的万玥,她对宁韶俯身行了一礼,“六小姐,奴可算找到你了。贵妃娘娘正等着您呢。”
入了岫玉宫,贵妃跟宁韶说了没两句话就看出了宁韶的心不在焉郁郁寡欢,她拧着眉头抓过她的手问道:“六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有谁惹了你不高兴?“
宁韶看着不远处的花瓶,看着桌上的玉如意,就是不看贵妃。
她容貌生得与贵妃有两分相似,却又是另一番美丽,眉心微蹙便自是一番秀丽清雅的动人,似一朵沾着露水的洁白百合。
“娘娘,我没有不高兴。”
“你这孩子怎么还跟我客气呢?叫什么娘娘,咱们自家姐妹,这里又没有旁人。”贵妃眉头拧的的更紧了,她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落羽和落霜,“你们二人给本宫说清楚,今日到底是谁惹了六娘不高兴?可是你们这些懒骨头仗着六娘心善,怠慢了本宫的亲妹妹?”
落霜和落羽膝头一软,跪倒在地。
落羽俯首磕头,让贵妃这话吓得的求起饶来,“这绝对是没有的事情,奴跟了小姐这么多年,从不敢有片刻怠慢。”
落羽抬头看了一眼宁韶,憋着心头的那口气,狠了狠心,开口道:“求贵妃娘娘做主,今日在东宫那些宫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小姐本是好心去探望太子,那些宫人却说什么‘东宫闭门谢客,太子寝殿不让旁人入内’挡着人半点情面不留不让我们进去。这便也罢了,我们却是眼睁睁的见着有个姑娘进去了。他们让旁人进,却偏偏为难我们主子。”
贵妃听得脸色沉了下来,她侧头去问宁韶,“六妹,当真有这么一回事?”
宁韶沉默不语,贵妃便知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了。
贵妃瞧着自己这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