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宁贵妃也不是事事都能如意,这种把宁贵妃气成那副样子仍不能把她如何的感觉未免也太快乐了。
“你是没见到宁贵妃当时脸都绿了,那眼睛里都在冒火,我心里都怕了,偏偏咱们这位左小姐还”灵玉学着左云裳的样子扭扭捏捏道:“臣女怎能夺了娘娘的爱物,娘娘如此体恤臣女,实在是让臣女感激涕零。但臣女觉得此物还是更适合娘娘些。”
怀梦武安都忍不住笑了,“这,这左小姐可真不是一般人。”
“能让殿下放在心上的姑娘当真不同凡响。以我看,这一位可比宁家那位与太子殿下相配的多。”
左云裳不知殿外的人此时聊的正开心,她捧着下巴望着床上的人叹了口气,“你怎么还不醒?”
语调不如平日里那么灵动活泼,也没有方才那么平淡从容,反倒染上了一点忧愁。
在熙州时,她便总是笑着的,明艳动人又娇俏灵动,一双眼亮晶晶的好似从不知什么是烦忧。
但现在他让她孤身一人来了京城,离家那么远,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陌生。
她在宫中无依无靠,若风中之萍。任何一个人都能对她磋磨一番,没了父兄的护佑,若是在左家在熙州,定然不会有人敢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他只想着见她一面,却没想过她会在宫中遇到什么。
这样的忧愁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少女低柔忧愁的嗓音听得叶裕衣忍不住想就此睁开眼睛,将一切跟她和盘托出。
他会给她名分,让她做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成为她的依靠,不会让她被旁人所看轻,不让她以后在为什么而忧愁落泪。
她伸手拿了他一束长发绕在指尖摆弄,“这样住着也不知道要住到什么时候去。你要快一点醒过来才可以,我拖太久都变成老姑娘了。到时候万一仇公子不等我先另娶她人可如何是好?”
床上人刚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又闭了回去。
都已经离了熙州,她竟还在想着那姓仇的。
左云裳看着床上的人展颜一笑,“不过就算仇公子不等我,谢公子应当也会等着我的。”
谢公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数月来他在东宫就没忘过她,她倒好,只怕在熙州就没闲过。
想到这里,叶裕衣又想起了晗王宫宴上开口求娶的那一遭,不禁愈发生气。这人怎么一身招蜂引蝶的本领。
左云裳若有所思道:“日后我与仇公子或者谢公子成婚,你叫我大哥,那就该叫他们嫂子了。”
想都别想!
叶裕衣简直被她气得头疼。
怀梦与武安吸取了昨天的经验,隔了有两柱香便推门进来说道:“左小姐,我们来给殿下喂些水,您先出去转转?”
左云裳抢过怀梦手中的茶杯,“我来好了。来,你们把人扶起来。”
殿外的内侍与宫女忽地有了一阵sao动,但怀梦武安左右将叶裕衣从床上扶起,无暇顾及殿外的声响。
武安小声说道:“这些人现在是太没规矩了。等会儿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左云裳捏开叶裕衣的嘴,一点一点的往他口中倒茶水。
一手还小心翼翼地接在他下巴上,她本以为这人已经昏迷许久,要喝水恐怕会流出来,没想到他似乎还有吞咽地本能反应。
门外的皇后静静看着床边的那一抹剪影,那是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姑娘,一身红裙明艳热烈又灿烂。宫中不乏美人,但如她这般明艳动人的却是当真没有。
她低头认真的看着叶裕衣,动作很小心,应当是从没做过这等伺候人的事情,虽然小心却并不熟练。
太子自熙州回来之后就有了心事,这数月都未展欢颜,想来这姑娘便该是太子的心事了。
年少情深,本是一对佳偶,可惜……
宫人开口要说些什么,刚一张口便让皇后抬手阻止了。
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便转头向外走去。
出了东宫,皇后身边最得脸的女官席昭出声问道:“娘娘,咱们这便回去了吗?怎么不去见一见太子?”
皇后叹了口气,“我儿已经两日没醒,病的这般重。但愿这位左小姐能让他早日醒来。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当娘的看不得孩子受苦。我便不看了。”
席昭连忙请罪,“都是奴婢的错,惹了娘娘伤心。”
殿中的左云裳自然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她给叶裕衣喂完水又从怀梦手中接过了一方shi布一点点擦拭着叶裕衣的面颊。
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他的眉眼面容,太子生的像皇后多些,纵使不是天家贵子,凭着这张俊美的脸蛋应该也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不少姑娘的芳心。
她看着他浑然天成的朱唇有些羡慕,鬼使神差的用指尖蹭了蹭他的唇瓣,“一个男人为什么会不点而朱。”
怀梦与武安站在一旁只当没看见,左云裳擦完面便将薄布还给了怀梦。
两人退去,合上门后,殿中便又只剩下二人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