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大声吹竹哨子,可以呼救。
章信鸿觉得和方建说话真的是说不完的话题,方建真的什么都懂, 还说要是上课有什么听不懂的,把书借给他, 他看过了之后, 可以总结一套很简单的办法。
章信鸿原本是和方建约定第二天自己出来的时候把书给他,结果半夜里发了烧, 烧得昏昏沉沉,后来就是章平出事。
章信鸿握着父亲的手,看到了父亲闭上了眼,心神冲荡之下, 有时候刚褪去烧,转眼又开始发热,整个世界都晕晕乎乎的,哪儿还记得和小伙伴的约定。
方建等了章信鸿一直没有出现,刚开始的愤怒值简直是爆表的,但是让他离开又不甘心,揣着娘亲给他准备的干粮,一直等到太阳下山。
日落之后都不见有人出来,反而是挂上了丧幡,这让方建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
方建瞅着一个圆脸的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人,问道,“章家是谁去了?”
“章家三爷。”
方建一愣,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章信鸿的父亲,“章家三爷不是壮年嘛?”
“可不是?也是没办法,喝醉了一脚踩空,头上开了缝,就去了。”那个伙计打扮的人叹了一口气,“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太原本备下的棺材木都给了三爷了哎。”
那伙计说完之后,风风火火离开,这会儿方建也没有阻拦,原本根本无心吃怀里揣着的干馒头,听到了活计的话,把剩下的干馒头给吃了。
走了一刻钟,方建瞅准一个拉牛车的,仗着他年龄小,让人给免费给驼了一小段距离。
方建回去的时候,童秀秀看着他空手,心中有些失望,“算了。”
她心中想着,章信鸿和那章平一样,都讨厌的紧,章平之前受宠若惊拿了她的帕子,转眼就绑了石头扔回来;儿子给章信鸿送回去,转眼对方就不认人了。
方建摇摇头:“章平去世了。”
童秀秀一愣,随即意识到了这代表邬盼巧和自己一样,也没了丈夫,脸上露出了欢喜,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真的?”
“恩。”方建说道,“估计这个原因,章家乱成一团,章信鸿也没出来。”
方建这会儿就忘了白天等不到人的焦躁,信誓旦旦说道,“娘,我这两天没事就过去看看,等到出了头七,他肯定要去上学的。”
说不定这段时间,章信鸿还念着自己,要是出了府,他就可以提前拿到章信鸿的课本。
在现代的方建不算学渣也不算学霸,但是到了缺少娱乐的古代,还当真燃起了强烈读书的**。
童秀秀自从想到了邬盼巧也做了寡妇,心里头说不出的畅快,听到了儿子的话,干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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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信鸿因为烧的断断续续的,原本面颊上的一些rou都消退了,这让老太太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她本来当时就不太想让孙儿去见儿子,现在看着病了,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头难免有些嘀咕。
苏玲珑垂下眼,按照如意打听出来的消息,正好是在方建过来蹲守章信鸿的时候撞上了。
方建从自己的娘亲口里听说了邬娘子的跋扈,在心中勾勒出一幅面目可憎的模样,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的俏佳人。
因为丧夫,身上穿得是寡淡,手腕上带着一朵白色的绢纱绒花。
手臂上是黑色的袖带,头上带着白色的丧巾,不施脂粉,却让人觉得她的唇瓣红的触目惊心,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微微上挑,姝色艳艳。
苏玲珑没有错过方建的惊艳,看他的模样,苏玲珑垂下眼,难怪前世章信鸿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是方建?”
方建听着声音,也是脆生生的,他之前觉得童秀秀在村里是属于不错的,难怪出身不好家境贫寒,能够让方秀才家看中,现在来看邬盼巧要比童秀秀好看的多,为什么算是富户的章平能够看上邬盼巧。
方建小声说道:“上次下大雨,信鸿到我家屋檐下躲雨。”他笑了笑,“算是和信鸿投缘。”他挠了挠头,“信鸿本来约定两天前就要和我见面,他一直没有出来,我有点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
苏玲珑并没有说话,只是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他。
方建的心里头有些发毛,不过想一下,眼前的这位美妇人是刚丧夫的,许是心情不太好,于是轻声说道,“婶婶还请节哀,信鸿还好吗?我挺关心他的。”露出一点踌躇而又害羞的表情,“我也算是信鸿的好友,能不能给章三爷上柱香。”
方建自觉自己的语气在现代就是天使宝宝了,要礼貌有礼貌,他虽然穿得不太好,但是已经尽力齐整,不像是这个年龄孩子一般而言的不讲究和肮脏,他连指甲缝都是纤尘不染。
他换位想想,如果自己是章信鸿的家长,恐怕会对自己的印象不错。
不过苏玲珑可不是一般人,方建的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她,“不必了。”她的神情冷漠,“信鸿就是闹着要找你,今后你不要出现在章家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