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着脚尖,用力一蹬,顿时疼得冷汗都下来了,后面就半真半假,倒也演得顺畅。
家庭医生在滞留针里接上镇定剂和抗痉挛药物,药效上来了,他这才顺着那股全身无力的劲,慢慢放松了下来,眼皮发沉,他睡了过去。
“怎么样?”凌长安这才缓过神来,抹了把脸上。
梅雨的时节,滨海城的天气十分闷热,平时不觉得,这稍稍动一下就是一身的汗。
“暂时来看没事了,但痉挛这么严重,可想而知他身体有多弱,”家庭医生的短袖也汗shi了,两人这时候才想起来关窗开空调,“先吸点氧观察一下吧。”
“肌rou松弛剂对抗痉挛是不是有显著效果?”凌长安从前嫌弃男友太健康的时候总是要求医生给他们开药静脉滴注肌rou松弛剂,虽说如今白远比起他前男友们来说算是弱的,但到底双手的功能没什么影响,“给他开点吧。”
“我说凌少,这人身体到底什么情况我手头没有任何资料,”家庭医生虽说从前跟着他没少乱开药,但也知道这次这人并不是自愿的,皱眉劝阻,“要是玩出人命了您倒是背景雄厚,我就一个小大夫,担不起责任啊!”
凌长安安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多了,真的,开药去吧。”
他说完之后就不再理人了,转身掀开白远的被褥,而后去了卫生间打水给人清理。
凌长安并不是那么在乎白远失踪后林枫和他那几个朋友的反应,他之前早就调查过了,白远的父母多年跟他不曾联系过,料想不会有什么大的波浪;而林枫的身份是个迷,查出来了好几个版本,最危言耸听的说法是他父亲是军方高官,位高权重。不过就算是那样,凌长安也依旧不怕,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滨海城这个地界,他凌家可比国家领导说得上话多了。
雇主这么说了,家庭医生也无法,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目前离出人命还远着。
林枫挂了电话只觉浑身虚脱,父亲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盘桓。
“白远是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是我朋友,他失踪了。”
“你要是不说实话,霍霆就算查到了什么,也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真的是我朋友,爸,他是个T456截瘫患者,被一个慕残的人带走了,那人叫凌长安,我怀疑他会对白远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电话那头的人仿佛怔了一下,突然失笑:“你从前除了画画什么都不在乎,什么时候学会了医学名词?”
“我说的都是实话。”林枫涩然道。
“小枫,你该知道,你执意去滨海城上大学之后,我虽然反对,但从未动用关系调查你周围的人和事,”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柔软了下来,能听得出来跟五年前不同的妥协意味,“这次我不是不可以帮你查,甚至我可以让霍霆帮你找到这个叫白远的人,但我希望这件事结束之后,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一个男人该做出的解释。”
“我会的,爸。”
“好,别让我等太久,”他父亲仿佛有些欣慰,又加了一句,“抽空给你妈打个电话吧,她很想你。”
“知道了。”
林枫母亲是总政歌舞团现任团长,身为文职人员,有军籍无军衔,但却享正师级行政待遇,对应少将军衔,在林枫父亲前年晋升中将军衔之前,两人其实是平级的。她前段时间正好有政治任务,正在南京开会。
这一点,林枫也是从电视新闻上知道的。
不管怎么说,父亲一向一言九鼎,既然他答应了,小远的下落就肯定能找出来,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自小养成的对父亲的信任此时是支撑他在三日不眠不休后唯一不倒下去的信念,胃有隐隐的抽痛,他抓过胃药就着冷水咽了下去,爬上床准备眯一会儿。
闭眼前,没忘了把充着电的手机抓在掌心。
白远醒过来之后觉得浑身乏力,他没多想,只猜测是之前痉挛消耗了太多体力,遂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动,躺在床上环视四周,最后依旧盯着窗外看。这里大概是郊区,穿过窗外一个不大的小院子,白远能看见对面的独栋别墅,并不大,跟自己所居住的这栋一样有个院子,进进出出的有打扫阿姨来回走,也有主人样子的人在院中小坐。
如果想逃出去,他得想办法引起对面那户人家的注意力,可是怎么办呢?白远盯着外面看的时候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凌长安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么幅画面,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就那么半躺在床头,侧着头看向窗外,神色不明,唇角勾着那个一成不变的浅浅的弧度。
那张姣好的侧颜在下午的斜阳下十分柔和,令人着迷,凌长安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小远想出去逛逛吗?”
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差点下意识说个“好”,他瞬间忍住,动作极慢的把视线挪回房间里,聚焦在凌长安脸上,眼神没什么变化,手却牵起了凌长安的衣角。
“你等等,我把轮椅推过来啊,”凌长安心里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