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羿看看关着的门,“我猜……和他在部队的经历有关。空了你问问他,不过我估计他不会说。有机会你跟你那帮权贵哥们儿了解一下,现在当务之急是去跟省厅的人打个招呼,就说乐然刚到,啥也不懂,别问了。”
负责问话的警员见“下一个”迟迟不来,从小办公室里走出来,冲刑侦队的大厅喊:“乐然,谁是乐然,磨蹭什么,怎么还不来?”
沈寻转过身,方才还皱着的眉已经展开,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朝警员走去。
乔羿推开队长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没事了,沈队已经跟省厅的人说去了。”
这次下来的警员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愣头青,只知道按规章制度办事,学不会人情通融,更不知道面前这请自己帮个小忙的刑侦队长不止是个刑侦队长。
读书太多未免清高,小警员靠着本事考进省厅,虽然还只是个打下手的角色,“下”到市局执行任务也端起了架子,丝毫不给刑侦队长面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坚持道:“不行,每个参与办案的人都得来做个记录,这是领导的意思。”
沈寻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懒得跟小警员辩论,自然更不会置气,仍旧拿捏着风度问:“你们领导是老陈吧?”
小警员背脊一挺,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陈队今天也来了,就在楼下。”
沈寻当然知道这陈姓领导就在楼下,刚才对方还一脸谄媚地阿谀奉承,倒像他才是省厅下来的领导。
正在此时,陈姓领导上楼看记录得怎么样了,一见沈寻,立马满脸堆笑地跑过来,“沈队,刚才你队员来叫你,我还以为你又辛苦出警去了,怎么在这儿?”
小警员的脸色有点难看。
沈寻笑了笑,“我带的一个小警察有点不舒服,不太方便过来做记录,陈队能不能通融一下?他昨天整天都跟着我,了解的细节我都知道,你看我替他进去记录行吗?”
陈姓领导忙道:“不用不用!我们就是走个流程而已,沈队你忙,我们哪能耽误你时间。小钟记录完了吧?收拾一下,回去再做整理。”
被叫做小钟的小警员道:“不记录了吗?可是那叫乐然的……”
陈姓领导连忙打断,“没听见沈队怎么说的?乐,小乐是他带的警察!”
沈寻礼貌地点头,“谢谢陈队,案子麻烦你们了。”
陈姓领导哈着腰,“不麻烦不麻烦,小钟不懂事,沈队别跟他计较。”
沈寻转过身,走得远了还听到陈姓领导训小钟:“你啊,有点眼力见儿行不行?知道他是谁吗?沈寻的要求你也敢拒绝?他要是记着你了,你这身警服他妈的都不够扒!”
“他?他不就是市局的刑侦队长吗?我们省厅下来指导工作,他有什么资格不从?”
“小兔崽子你懂个屁!还刑侦队长?你以为他身份单是市局刑侦队长这么简单?我告诉你,他家……”
越是接近刑侦队大厅,噪音就越大,陈姓队长后面的话已经被警员们的大嗓门淹没了,徐河长灌了一口热茶,吼道:“沈队,人都打发走了?”
沈寻:“中午陆局好像还要招待他们吃个便饭,不过没我们什么事了。”
乔羿上前,朝队长办公室抬抬下巴,“安静下来了,去吧,能谈则谈,不能就……随便安慰几句。”
警员们都不知道乐然刚才怎么了,乔羿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两句,说乐然初来乍到,见到省厅的犯怵,现在已经没事了。
沈寻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乐然那尚且留着一抹惊惧的眸子,隐隐有些心疼,却勾出一个温和的笑,从盒子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抛过去,“来来来,吃点儿甜的压压惊。”
乐然见到进门的是他,竟然觉得如释重负,方才挤压着五脏六腑的不安顿时散去,在体内奔流的血ye似乎也重新有了温度。
彼时,还无人意识到,这种感觉有一个奇妙的名字——依赖。
沈寻给自己也剥了一块,“有没什么想跟我说?”
乐然将巧克力放入嘴里,抿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
沈寻不勉强他,一看快到饭点了,“中午想吃什么?今儿不吃食堂,我们出去解决。”
他抬起头:“为什么不吃食堂?”
“开迎新会啊。你们几个特警过来轮岗,虽然不会常驻,也算是新兄弟,照例都得出去搓一顿。昨天前天忙案子,把这事儿给耽误了,今天刚好周五,几个中队的人也比较齐,正好去打打牙祭。”
“这个……会挪用公款吗?”
沈寻额角跳了跳,“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餐费怎么算?AA?”
“AA多俗啊。”沈寻掏出钱包拍了拍,“队长请客,说吧,想吃什么?”
乐然想了想,“不用征求其他人意见?”
“平时我说了算,今天就你说了算吧。”
乐然还真思考了起来,双手撑着下巴,睫毛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又长又密。沈寻若有所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