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会用不着所有人参加, 每家有个露脸的传达意思就行了, 陆建国搁下箩筐,没注意陆杨反常的神色, 大咧咧说道, “不用事事都和我说,你是队长了,要有自己的主见,作为生产队的社员,只要对生产队有利我都支持。”他取出扁担, 抬头擦了擦脸颊的汗,看着陆杨眼睛说,“遇事别害怕, 生产队有些仗着年纪大倚老卖老的, 千万别给他们面子。”
陆杨任队长后, 有几个和陆家沾边的亲戚, 仗着年纪大,总想捞点便宜, 前两次他就发现了,陆杨碍着自己是晚辈, 不好和她们撕破脸,陆建国才不管了, 对事不对人,无论谁做错事,年纪再大该说的就得说,这方面陆杨还是少了点脾气。
“建国叔,就是想和你说说这事。”陆杨上前帮忙抬箩筐,他力气大,轻轻松松就把箩筐抬进角落里堆着了,听薛花花喊他倒出来,他抓着箩筐就把猪草全倒在地上,枯黄枯黄的猪草,薛花花用竹耙推开,他站在边上,心头不是滋味。
虽然他没在猪场干活,但往年这时节猪吃的什么他是知道的,类似这样的猪草,多是割回家晒干了做起火柴烧的,他问薛花花,“猪场没有猪食了吗?”
提到这孙桂仙就来气,“还有啥猪食啊,去年攒下来的早吃完了,不是我说啊,幸亏花花勤快,天天去地里割猪草,混着米糠红薯煮,要不然咱生产队的猪早就饿死了,个个自私自利的,只知道干自家地里的活,不来猪场帮忙,什么人哪!”孙桂仙肚里的火攒老久了,往年不折手段的往猪场挤,真来了又不用心干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看得她就来气。
陆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总觉得孙桂仙的话意有所指,果不其然,下句孙桂仙就指名道姓的骂了,“咱猪场啥时候有那种风气了,还不是你媳妇带出来的,得不得就请假,她真有事就算了,好几回我看到她在对面地里挖地,养猪她不管,有种分猪rou她也别要啊。”
不是孙桂仙乱说,陆杨媳妇聪明是聪明,就那贼溜溜的嘴脸叫人看了不舒服,人都是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坏人学坏人的,看她隔三差五请假,其他人有样学样,都不来猪场干活了,偶尔她和薛花花抱怨几句,人家还嫌她们年纪大爱唠叨。
陆杨被说得面红耳赤,他最近忙得晕头转向,也没咋管家里的事,看着薛花花,心虚得不知该说什么,陆建国在旁边打圆场,“好了,你和花花的辛苦我们看在眼里,分猪rou的时候我赞成你俩多分点,其他让陆杨说说她们。”
“对,婶子,我说说她们,养猪是大事,不允许任何人偷jian耍滑敷衍了事,至于红薯的事我也通知了,明天他们就会背着红薯来的。”陆杨语气笃定,眉目端正,孙桂仙没再说什么,“这样最好,要不然去哪儿割这么多猪草喂猪啊。”
陆杨在生产队威慑力不如陆建国,有人仗着他脾气小,拖拖拉拉的,好几天不肯交红薯,陆杨稍微提两句就说收成不好,全家不够吃,陆杨也懒得和她们磨嘴皮子,威胁他们不交的话就上报给公社干部,不配合队长的工作,到时候是收回土地还是啥的他也不管。
土地是农民的全部,哪有分到手里又收回去的,陆杨随口吓唬他们几句,他们倒真的怕了,隔天就老老实实交了红薯,生怕动作慢了到手的土地没了。
经过这事,陆杨算在生产队建立了威望,起码没人敢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至于猪场干活的人,没有特殊原因不准请假,否则年底不分猪rou,至于之前请的假,按天计算,请得越久,分的猪rou越少。
其中,他媳妇请假的天数是最多的,陆杨丝毫没给面子,为此,夫妻两口子好多天没说话,孙桂仙看得可痛快了,庆幸自己没怎么请假,常在薛花花跟前念叨自己有远见,“不是我说,我怕陆杨包庇他媳妇来着,没想到他还挺公平,刚开始选出陆杨是队长,好多人说他镇不住场子,结果呢,像他这个岁数的,没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冲着陆杨怼他媳妇的话,孙桂仙就佩服他。
要知道,刘云芳最近和他媳妇走得近,婆媳跟母女似的,陆杨扣他媳妇分rou的斤数,刘云芳骂了他好多次,他不听,坚持自己的做法。
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招人喜欢,也招人恨。
天雾蒙蒙的,远处乌云飘来,空气有点闷,薛花花看了眼天色,朝山里喊西西他们回家,孙桂仙催她,“要不你先走吧,我看着,等下我扫了猪圈把钥匙给陆杨拿去。”猪肥了,陆杨延续往年的做法,晚上安排了守夜的人,孙桂仙担心待会下雨,西西他们在山里捡的柴火遭淋shi了。
不待薛花花回答,身后传来道轻飘飘的声音,“不到下工时间就回家算请假,我们都这么算的,薛婶子也不能例外吧?”
说话的是个年轻点的妇女,眼睛细长细长的,嘴角有颗痣,赵彩芝走后才进的猪场,平时和陆杨媳妇关系不错,前段时间请假,她和陆杨媳妇是最多的,也难怪说话Yin阳怪气的,薛花花站在院坝外,连着喊了好几声才有回答,声音从山里传来,绵延悠长,“好呢,nai..nai...我们把柴火背回家了哦,你不用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