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半句关心没有,只顾着为玛嬷张目。这样的夫君、这样的婆婆、这样的儿,我若不穷极思变,能安稳活到今日?”
“泡在苦水是活,潇洒肆意也是活,我为何要为了个心不在我这儿的白眼狼叫自己余生艰难?”
“还是说在嬷嬷眼里,玉录玳只安分的、懦弱的,听凭你摆布才是正确的?”
这么一口大黑锅兜头扣下,吴嬷嬷简直目眦欲裂:“不,没有,我不是,你这个妖孽别血口喷人!”
“没有么?”玉录玳笑:“若真如你所言,早在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不对,那前前后后两月有余,你可是太有机会干掉我迎回你的真正主子了。可是没有,不但没有,还贴心贴肺伺候我,各种替我加油鼓劲儿。说我早该强硬起来,这才有满洲姑nainai的做派。”
“既然你对改变后的我接受良好,就说明你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伺候的是谁。你在乎的,根本就是自己的地位与福祉。会以进为退地自请去照顾岳兴阿,也是你觉得自己地位受到动摇了吧?”
“我……”
玉录玳笑着截过话头:“我其实挺佩服你的,竟然敢御前造次,将万岁爷当成你的工具人,生生给自己树立了个忠仆义婢的形象。叫我感动不已,也深信不疑,还愧疚不已。”
“硬是冒着违抗圣意的危险叫冬雪送去你的身契与二百两银票,让你自由选择。现在看,我这好心纯纯是被当成了驴肝肺。”
“原本我还想着,若你真是被胁迫,出于无奈,我便是拼着这格格不做,也好歹保你无恙。结果,你不但没有被迫,还很积极主动。怎么,是想通过那些所谓的大师把我变回以前,叫我做你那愚蠢、短视但胜在听摆弄的好格格?”
“那你跟隆科多合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根本就是在与虎谋皮?有没有想过一旦被钉上妖孽之名,等待我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都会付诸一炬,根本不可能变成你臆想中的样子呢!”
一字一句,如晨钟似暮鼓,振聋发聩。
听得吴嬷嬷怔愣当场,久久无言。半晌才呜咽了出声,声嘶力竭地喊了个不:“不,老奴一辈子伺候格格,尽心尽力,绝无半点不轨之心。老奴……老奴只是孓然一身,无依无靠,怕自己成为格格的累赘,会被踢开啊!”
“这才想着格格听话一点,再听话一点。把我当额娘似的依赖着,永远永远也不要分开。”
“你这个妖孽别胡说,我才不会害格格!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格格,你把她还回来,还回来,你把我的格格还回来……”
吴嬷嬷激动大喊,双手从囚室的间隙中伸出来,挥舞着要去抓玉录玳。
吓得早守在门外的刑部官员狱卒跟宝格楚等人急急开门进来,就怕她真有个什么一差二错。
该问的问了,该说的也说了。
玉录玳也无意再多呆,只对给她行了方便的官员微笑致意就告辞离开。
一路沉默着到了格格府,她才喟然一叹对宝格楚深施一礼:“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情谢谢你。若不是有你的配合,我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关的。”
再假的萨满也不至于用狗血那么不专业,亏得宝格楚奉献。一些个超出玉录玳知识范围的江湖骗术内幕,也都是他提前帮忙背的书。
要不然玉录玳也不能在殿中那么侃侃而谈。
宝格楚躬身拱手:“既然被太后娘娘派来保卫格格安全,那奴才就是格格的奴才。为您分忧解劳,拱卫您安全本就是卑下之责。谈不上也当不起格格这句谢,而且……”
“万岁爷圣明,不可能放任格格这样有大功于朝廷之人被毁在这等Yin谋算计里。便是没有卑下,今儿格格也定然安全无虞。只……”
玉录玳将他那满满的担忧看在眼里,忍不住笑言:“只今儿这事到底在他老人家心里打了个疑影儿,难免叫他多思。现在我还得用还则罢了,待到我使出自己这浑身解数,或者他老人家百年,我就很容易被带走?”
宝格楚嘴角微抽,到底是没忍住好奇:“格格您……不怕么?”
“那你呢?”玉录玳反问:“我前夫、nai嬷嬷先后指认,说我是妖孽附体,你不怕么?”
“不怕!”宝格楚认真脸:“万岁爷是天子,自有紫薇真气护体,一切邪祟莫可侵。格格若真是……又岂敢去毓庆宫客居,三不五时进宫,还常常面见万岁爷呢?若一定要给格格的聪慧找个出处,卑下觉得您必定是个仙女。”
“是个下凡历劫仍不忘黎民百姓、不忘江山社稷的善良仙女!”
因为仙女慈悲,看众生平等。所以才没嫌弃他跟尼布哈生母是马奴的卑贱身份,处处体贴、多方照顾。
???
玉录玳惊呆,真万万没想到被仙女系列。偏呆萌侍卫还一脸认真,貌似深信不疑的样子。这……
这就很叫她憋不住笑了啊!
玉录玳弯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晌才平复过来:“真谢谢你这么高看我哈,不过叫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