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太后娘娘拍板定案:“原本,哀家不该在朝臣任免上多言。可胤祺所言大有可能,哀家实难放心。有孝康章皇后、孝懿皇后的遗泽在,到底不好再对隆科多过于处罚。不如,叫隆科多病愈后去午门守卫吧!”
都出了皇宫范围,等闲近不了皇帝身边,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他被谁裹挟着兴风作浪。
再者,就是仁宪的促狭了。
她啊,就想叫隆科多每天每天被满朝文武围观,各种指指点点。相信依着他那矜傲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就能‘不堪受辱’。日复一日的,早晚把皇帝耐心磨尽。到时候一等侍卫变成二等,二等再变成蓝翎,满满的就让他前途无亮。
欺负了玉录玳,还想着给那贱妾挣诰命?
做他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玉录玳虽不知仁宪太后的全部想法,但也预见到了隆科多凄惨的未来。飞黄腾达,是基本上不可能飞黄腾达了。这辈子,他能保住一等侍卫的位置,不跟李四儿因爱生恨再为大清子民再送一波儿惊天大瓜都是好样儿的。
而自作主张,勇于告状的吴嬷嬷当时就傻了。
等康熙亲口问她是否初衷不改,还愿意只身入佟佳府照顾岳兴阿时,她竟然还惶惶然地看了玉录玳一眼。
求她做主,一切听她指挥的意思不能更明显。
这等刁奴!
可把胤礽恶心的,当即直言:“吴嬷嬷为替主子分忧,都不惜求到了皇阿玛面前,此等忠心可鉴天地。皇阿玛又何必动问?随后以不舍得儿子那小表弟受苦、担心他玛嬷病中无暇照顾他为由,直接将人赐下去就完了。”
让这等主意大的去佟佳府,奉旨伺候岳兴阿那小白眼狼。既是相互照应也是互相掣肘,好叫姨母耳根清净,再不被外物所扰。
胤礽觉得自己这极妙,仁宪也是:“吴嬷嬷求仁得仁,还不赶紧领旨谢恩?”
只康熙狠狠瞪了糟心儿子一眼,到底又另外派了个Jing奇嬷嬷、两个侍卫过去。再加上吴嬷嬷,把保护、照顾跟教导他规矩、身手的人都配齐了,也算是不负前言。
没人注意到吴嬷嬷那如土的脸色,更没人在意她的想法。
只仁宪一个眼神,就有人带她下去。跟着被康熙指派过来的几人一起,直接被打包送进了佟佳府。
在那里,吴嬷嬷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小阿哥,满脸心疼地将神不守舍的小阿哥抱进怀里:“阿哥别哭,也别怕。阿玛不靠谱,你还有额娘啊。她是皇上亲封的多罗格格,太子爷都要叫声姨母。”
“只要阿哥你好好跟额娘认个错,咱们就能去多罗格格府,过……”
锦衣玉食,仆婢成群的生活几字还没说完,房门就豁然洞开,老赫舍里氏Yin沉着老脸走进来:“大胆贱婢,竟敢挑唆我孙儿离家备祖?来人啊,将这刁奴给我狠狠的打!本福晋倒要看看,她玉录玳能不能从天而降,救你这刁奴于水火!”
数位健壮仆妇一拥而上,吓得吴嬷嬷大喊:“你,你们敢!老奴就是奴才,也是万岁爷赐下的奴才,代表万岁爷的脸面。夫人这样忙不迭寻衅报复,就不怕惹恼了万岁爷进而连累了整个一等公府?”
老赫舍里氏狂笑:“怕啊,本福晋可真是怕极了。所以啊,我决定钝刀子割rou,一点点的惩罚你这刁奴所犯的罪孽。”
“拉下去,先打十,哦不,五大板吧!大热天的,别叫嬷嬷伤口感染化脓,打完记得用盐水给擦擦。免得她伤了身子,无法照顾我们岳兴阿!”
吴嬷嬷挣扎无力,只能生生挨了这五个大板。
打完之后,那几个健壮仆妇还真在她伤口上撒了盐。疼得她嗷嗷直叫,不停喊格格救命。
然而这一次,她始终也没盼来她的格格。
只冬雪奉玉录玳之命,把她的衣服细软等物送了来,还额外给了她二百两银子并一张身契:“格格说很感念你这番忠心护主之情,但嬷嬷年事已高,佟佳府也非善地。若嬷嬷有意,她可以代为斡旋,让您出府安度晚年。”
吴嬷嬷脸上惨白一片,眼泪吧嗒一声掉下来:“不,这不是真的!格格自幼丧母,一直当我是半个额娘。她绝不会放任我在佟佳府受苦,也不会不管自己的亲儿子!她不是格格,她不是……”
冬雪只当她是受刺激太过出了癔症,撇了撇嘴把东西放下转身就走。回去后为防主子担心,也只说东西尽数带到,吴嬷嬷叩谢格格恩德。但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只有为主子安心用命的份儿,哪有遇着点困难就临阵脱逃的道理?
“这……”玉录玳摇头失笑:“倒是吴嬷嬷的风格,既然她坚持,那就这样吧。索性她奉皇命而去,佟佳府想也不敢对她多做留难。冬雪你再多注意着点儿,尽量别叫嬷嬷被为难。”
到底是原主身边最忠心的nai嬷嬷,便是胆大些、自作主张了些,也还处处为自己nai.大的格格着想。
如果可以,玉录玳还是希望能照拂一二的。
即便吴嬷嬷昨儿才把爪子撩到了康熙脑门上,临别那一眼又险险把她给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