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半散不合:“还剩最后一个。”
“不应该呀,莫非在无烈那?”烬渊略显疑惑地问道,说话间只觉怀里的殿雪尘动了动,似乎要醒来。
殿雪尘的睫毛轻颤几分,微微睁开眼慵懒地望着烬渊,带着几分醉人心弦迷茫酒意。
“终于醒了?”烬渊笑起来。
殿雪尘依旧醉醺醺的,两颊带着不同寻常的醉酒红晕,他垂下脑袋埋到烬渊怀里轻声道:“头晕......”
“能站吗?”烬渊温声细语地询问道,见对方点了点头便轻轻将其放下。
殿雪尘一落地便摇摇欲坠站不稳,只觉眼前一切都在摇晃,不偏不移地往烬渊身上倒去,温热的气息暧昧地打在烬渊脖子上。
“别摔了。”烬渊低低地笑起来,牢牢将怀里的男子扶好。
“还困.....”殿雪尘微合着眼眸伏在烬渊肩上模模糊糊地言道。
“都睡一晚上了。”烬渊轻啄了一口殿雪尘的脸蛋,宠溺地言道。
殿雪尘不说话,安静地在烬渊怀里继续闭眸浅眠,这一觉是他这么多日来最安宁舒服的一觉。
另一边,幼冥心里将百鬼又细数了一遍,他忆起五百年前行且舟和他胡言乱语的一堆话,将百鬼翻天覆地如孩童讲故事版给他说了一通,在他那榆木脑袋上恶趣味地敲了一次又一次。
[ 小木头,你可知这为何世间高手如林,却无一找得全这百鬼么?]
[ 告诉你,是因为没有咒语,嘻嘻嘻嘻~ ]
[ 驿塘至曦月谷,路有两栖予,何去亦方休,一路且歌,纵湖面扁舟叶,看水中月明镜......念了这个咒语后,镜妖就会出现嘻~ ]
“驿塘至曦月谷,路有两栖予,敢问三字兮,何去方休,一路且歌......纵湖面扁舟叶,看水中月明镜。”诗歌的最后被他擅自篡改作且行且舟,倒成了他的名讳——眼下,幼冥已完全想起行且舟那胡言乱语的东西,此时此刻看来确切无疑。
“幼冥你有办法了?”烬渊挑眉,看着这几百年来的好友,心下却已疑惑。
素子枯看着此时似乎在追忆的幼冥,他何尝不也是如烬渊这般猜疑。在行且舟失踪后,他日日看着幼冥,并无不妥,但那日在死界中的一抹幢幢幻影却始终萦绕不去,如梦靥飘来荡去,如同孤烟盘桓幽魂梦缕。
或许,藏埋甚深?深到躲过了他素子枯的眼睛,无声无息,绝妙无比?念此素子枯凝眉,一动不动地看着正在将绿光团聚的幼冥。
正想着,怀里的沈毓淙轻动了一下,伴随着轻灵令人安心的嗓音:“子枯在怀疑幼冥公子么。”
素子枯看着沈毓淙,笑容未改:“知我者,毓淙也。”
沈毓淙知晓素子枯是不愿意说了,也未再问,只道:“虽我了解不多,但觉幼冥公子并非恶者......”
“我知道。”素子枯打断,他将视线转到了此刻的幼冥,只见那九十九团绿光聚合成一块,漆黑的苍穹上飘下来一如蒲公英的薄光。
刹那,奈何桥暗,忘川水彻底湮没在一片夜色中,以幼冥为中心的一道结界若层峦叠嶂地排列起来,若泛舟看群山,连绵起伏。而那蒲公英般的薄光渐渐铺展开来,成圆,如雾,也如镜。
百鬼之末,也是百鬼之隐,千百年来未曾叫人知晓的云外镜,如今完整地悬在幼冥前。那云外镜竟此时开口,声音如泣如诉,如烟如雾,如一丝飘缕,幽咽不绝,轻得只有它和幼冥能听闻:
“弑儿......弑儿......”
幼冥愣了,他不明白这团气一样百鬼之一在说何,就傻愣在原地。
“弑儿......你可回来了......你找到姨娘了.......”
幼冥不懂这个鬼口中在唠唠叨叨的是何,却听得出那语气凄然悲惨,带着至深亲情的思念,呼唤入骨。
高亮的束光如同沉重铁锥,从垂直的上空穿过幼冥的手心,力道之大让他险些未能承受,他想后退,但发现身体固定在奈何桥的那一点不能动弹。风从奈何桥中起,若天旋地转地向鬼谷镇四散开去,席卷了那如菜畦的摊铺,白光渐渐沉暗,如百鬼怨气横生,经过岁月之淀后渐成枯石,不清不明。
“清安,抬头看一看。”烬渊轻声在殿雪尘耳畔言道。
殿雪尘应了一声便从烬渊怀里抬起脑袋,带水的眼眸迷茫地看着四周的动乱,最后落在幼冥身上。
“百鬼之结,幼冥寻到最后一只鬼。”烬渊解释道。
“嗯。”殿雪尘轻轻颔首,略显冷寒的目光依旧停顿在幼冥身上。
忽有桥面相对黄泉路的那头,有一牙色衣袂的身影现出,无声无息如若魂魄远飘而来,修长、苍劲纤瘦有力而擒攫,气质肃然蹁跹,只见他来到奈何桥前便落了地,恰在幼冥面前停下来。
幼冥微惊地看着这忽如其来的陌生人——但见一男子,乌发黑眸,鼻翼细长,齐眉端整,鹰眸深而锐利,薄唇色淡,带着似笑非笑的探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