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梓瑶的那个病.......倘若有一天尉迟家厌烦了梓瑶该如何是好?
虞梓柔点点头,垂眸没有多说什么。
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贺老夫人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看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了。
她不由问道。
“老马啊,还有多久能到?”
被她称呼为老马的是个Jing瘦的老头,正在坐在外面甩着鞭子赶马车。仔细看,他的右手只有两个指头,从中指到小指都没有,看那伤口似乎有些年头了。
他是贺家的老仆,本是个多年前战场上退下来的小兵。
当然贺家再穷也不可能就一个仆人,她家的门房和洗衣做饭的仆妇是一家子,两个儿子是贺远的书童和家里的随从。
只不过他们本就是皇城的百姓,还是雇佣的并不是家仆,这一家人并不相信贺家的话,也不愿意跟着贺家离开。
于是上路的除了贺家三个,就是这一个老仆了。
老马心里自有一杆秤,听了老夫人的询问,立马就接口道。
“不远了,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
世道乱了,不知什么时候,流民多了起来,强盗土匪也多了。自然要小心谨慎一点,能不夜宿野外就不夜宿野外。
在前面村子借宿的时候,贺家就和那边的村民打听清楚了。按着道路往前走,大概天黑之前可以看见另一个村子。他们今夜将在那里借住。顺便修整一番。
别的不说,车上还有个孕妇呢,总不能一直颠簸劳累的,要是把孩子颠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虞梓瑶一路远远的追在后面,虽然她人两条腿跑不过马车四个轮子,但是好歹没有跟丢。
尉迟家本来是想着带贺家一起走的,但是显然贺家有自己的想法,似乎是想要去投奔在泽州的亲戚。
但是相比贺家不知道什么样的亲戚,虞梓瑶更相信自己,虞梓柔是她认可的唯一的血缘至亲,她决不允许虞梓柔有任何闪失。
希望信有用,如果不行的话.......
虞梓瑶皱眉沉思。
那她就把人打晕了拖到通州去。
反正这两天休沐,她有足够的时间。
“阿嚏!”
贺远打了个打喷嚏,摸了摸鼻子。
“怎么了?可是昨夜受了凉?”
虞梓柔看向丈夫。
“没事。”
这时,老马吆喝了一声。
“咱们到了。”
虞梓柔掀起帘子好奇的往外看,这是一个比较小的村子,也不过十几户人家,个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就像个满是补丁的大口袋,有的甚至没有衣服穿。
而且还一点都没有小孩子的活泼模样,鼻涕流出来也不擦,一双因为面颊凹陷而过于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
虽然是夏季,热起来有些人就是这么不讲究,但是不讲究和穷得没衣服穿却是两码事。
上一个村子的村民虽然也面色蜡黄,但是也没这么穷吧?
她对上其中一个孩子直勾勾的眼神,心中不知怎么有些慌,下意识的放下了帘子。
随后她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肚子,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之前莫名的不喜和慌乱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怜悯,这世道啊.......
可惜他们家也自身难保,又哪能帮得了他们呢?
虞梓柔没有再掀开帘子,只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而贺远则是在进入村子没多久就下车,询问可以借宿的人家了。
等到虞梓瑶跟上来的时候,村里的大道上已经没有马车了,想必是已经找到借宿的人家了。
同时,天色也慢慢昏暗了下来。
本就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样子,现在天色暗了,也没人在外面瞎晃荡,都各回各家吃晚饭去了。
村子里的土路上就没人了。
虞梓瑶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余光不经意的扫过路边上的田地里的专家时,她顿住了脚步,随后迟疑的走了过去。
远远地看上去,麦田一片的小麦金灿灿的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但是上手一摸那麦穗就出问题了。
虞梓瑶皱起眉头,看着手中的麦穗。
怎么这么瘪?
如果是曾经那个五谷不分的她或许就直接路过了,但是她好歹在这个世界呆了四年了。
虽然莽州的梯田种的是水稻,但是为了改善伙食,也种了一些小麦,要不然平时吃的麦饼哪来的?
也因此,这麦田粗看之下金灿灿的,但是却直愣愣的。才会让她不由自主的停下来。
换了个两个地方再看,虞梓瑶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么大一片麦田,麦穗竟然没有全都是这样瘪瘪的!
麦子为什么直愣愣的竖着?
变黄的麦子快要成熟了,麦穗不该是弯腰的吗?
因为这金灿灿的麦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