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牧青斐眼中清明,瞪他,“当心我把你串成兔rou烤着吃!”
秦闲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又嗅了一口酒坛子,发现这酒清淡无比,料想应当不醉人,这才松了口气。
一个时辰后,他才知道自己这口气松早了。
“我要下去,我要去河边捉小虾。”牧青斐在回城的马车里吵闹起来。
“小虾都睡了,乖。”秦闲哄道。
“就是睡着了才好捉啊,你是不是笨啊?”
“……”
动静越闹越大,马车不得不停了。李长空咬着牙下令:“明天不想挨揍的全给我捂了耳朵,往前跑十步!”
一声令下,众人往前跑了二十步,耳朵捂得死死的。
又劝了半晌,实在无可奈何,秦闲道:“我带她去河边把这酒疯撒了,你们侯在这里。”
李长空铜眼一瞪:“不行!”河边黑灯瞎火,交给你还得了!
“我说行!”牧青斐手指准确地戳在了他鼻子上,“不然我扣你军饷……”
李长空:“……”我的将军诶!
月明星稀,街巷Yin暗,河风阵阵,牧青斐揪着秦闲的袖子下了马车,跟着他往河边走。
秦闲走两步,她走三步,不多时她就领先于秦闲,拽着他往前走了。走得笔直且深浅有致,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喝醉了的人。
“慢点……将军到底醉了没醉?”秦闲跟着小跑了几步,伸一只手往前护着。没怕什么,就怕她摔了。
话音一落,牧青斐站了个端正,回过头来。
豆大的眼泪扑簌而下。
醉了,而且是醉得不行了。秦闲有了上回的经验,也不再惊慌,上前捧着她的脸,轻轻替她拭泪,叹道:“怎么又哭了?”
牧青斐眨巴眨巴眼睛,没一会儿何止眼睛掉泪,嘴角一歪开始嚎啕大哭,手往天上指去:“月亮怎么是圆的?”
秦闲:“……”
他强压着笑意:“因为十五到了。”
牧青斐:“那它也不能是圆的。”
秦闲:“……那怎么办?”
牧青斐:“那就,那就……呜……”她委屈地蹲了下来,“那怎么办呀,它不听话了。”
秦闲哪还忍得住,死死捂着自己的嘴,这才没有让笑声溢出来。牧将军这到底是何癖好,一喝醉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他跟着蹲下来,陪道:“对,它不听话。”
“它比草靶还要圆……”
“古有后羿射日,将军要不要把这月亮射下来?”
“月亮怎么射下来?”牧青斐边哭边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秦闲半晌无话,叹,“将军可真是倒打一耙。”
牧青斐这会儿只觉得耳中有海浪之声,心跳快得要把胸腔震开,看什么都隔着一层雾。隐约知道面前是谁,又不知道他是谁。可就是委屈,昏昏沉沉觉得难受。
“想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像嘴已经不受她控制。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面前的人又笑了一声,随后她感觉他凑近了一点,紧接着眼角处一热。
“你在干嘛?”
“替将军擦眼泪。”
“哦。那还有一边。”
她边掉着泪边把另一半脸侧了过去。朦朦胧胧中那张脸又靠了过来,气息喷在她睫毛之上,惹着她微微眯了眯,随即两瓣温热印在了她的眼角。
她皱了皱鼻子。
“我好像忽然学会了什么巫术。”声音停在她很近的地方,低沉的声音荡在她耳边,“我把你的眼泪封住了。”
好像是真的,她现在不想哭了。她哼了一气以示肯定。
一只手捂上她的脸颊,暖意贴在被河风吹凉的肌肤上,尤其舒服。他道:“将军可还认得出我是谁?”
牧青斐闻声抬起眼睛。没了眼泪遮挡,视线清晰了许多,可仍旧有些朦胧。她看向近在咫尺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名字在舌尖脱口而出:“你是秦闲。”
“乖。”他笑了。
“秦闲……”
“嗯?”
她低下头轻声问:“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有趣的地方,好玩的东西……那么多。”
秦闲:“因为你在啊。”
牧青斐:“我……那我厉害么?”
“将军不能仗着自己喝醉了,就肆意撩拨我。”脸颊上,秦闲的拇指轻轻蹭着她,“等酒醒了,你可还能记着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这句话有些长,牧青斐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没有听明白。
她听见几声蛙叫,周遭好像很安静,河水哗啦啦唱着夜曲。可因为看不见又喘不过气的缘故,她觉得这些声音听起来可怕至极,比敌人逼近城门之下更叫她胆战心惊。此时身边有一团暖气对她而言就像是救命的稻草,她微微挪过去一步,下一刻,那暖炉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