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见着牧青斐的手朝自己胳膊袭来,正待要绞住她的手肘,攻她腰侧与腹部,谁想那手突然跟蛇一般滑开了,圈过他的手臂,借力顶住他的肩部,整个人被抡了半圈直接丢了出去。
“好!”众人干脆围成了圈,看起牧青斐训人来。
她背手站在圈中:“人在神不在,战场之上生死一瞬,小命可就没了。”
“不怕,敌人阵中没有牧青斐!”
有人趁机拍马屁。
牧青斐凤眸微转:“刚才那话谁说的?”
下一刻李长空就被推了出来,声音喊道:“副将说的!”
李长空气得满脸通红:“哪个兔崽子诬陷我!”
“来都来了,干脆过两招,松松筋骨!”牧青斐兴致来了,管他是不是被诬陷,起势打了过去。
李长空慌忙接了两招,正待要说几句求饶的话,空中飞来两根棍子。
两人一人一根接在了手中。
众人叫道:“上兵器打,这才过瘾!”
李长空怒道:“你们等着,我挨的打,早晚原原本本还给你们这些兔崽子!”
牧青斐挑起棍子直袭他下盘:“废话忒多!”
两人有来有往打得不亦乐乎。
半个时辰后,李长空整个趴在了地上,气喘吁吁。众人一拥而上,捏肩的捏肩,揉腿的揉腿,要知道,副将可是替他们挡了一早上的棍子啊!
牧青斐见他们不成器的样子,正待要说些什么,眼角扫到了屋檐一角。
她爹正倚着墙站着,由侍女搀扶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爹,怎么起这么早?”她随手擦了汗,赶紧跑过去。
靠近了一细看,牧衍之满脸苍白,发丝散乱,两眼皆浑浊不堪。
牧青斐颇为心疼:“爹,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天气凉吹着了?别在外头站着了,快进去休息吧,我这就去叫大夫。”
她爹张开干裂的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缓缓道:“你要是大晚上被人吵醒睡不着觉,你也会变成这样。”
牧青斐:“......”
士兵们听到了牧衍之这句话,抓住机会喊道:“牧大人,扰您休息,我们明天一定小声点!”
牧青斐黑了一张脸,手一挥道:“没明天了,以后卯时未尽,不准起床。”
“是!”众人得了她这句,欢天喜地散去了。
“爹,时候还早,您再去睡一会儿吧?”牧青斐有些愧疚。往常回来,顶多住上十日,歇歇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次突然被召回,还得长住上三月,想想就手痒,就按军营的作息来了。一时半会真没想到会吵着她爹娘。
牧衍之叹了口气:“睡什么睡,一会儿你就得进宫面圣了。瞧瞧你,弄得全身是汗,赶紧去收拾收拾,别误了时辰。”
天亮时,牧青斐总算换了身干净衣衫来了正厅。
牧衍之跟卢氏两人冷冷清清吃饭习惯了,抬头见女儿着一身白缎水蓝纱裙,笑盈盈朝他们走来,心中不禁又涌起暖流。
世间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与早上起来能在饭桌上见到女儿作比较,完全不值一提。
牧青斐请了安,见一桌漂亮菜色,笑弯了眼睛:“玲珑水晶饺,杏仁胡麻粥,桂花茶饼,荷花酥,蝴蝶面,好丰盛的早膳!在西廊吃了一年的粗饼鲜粥,舌头都快要尝不出味了。”
她坐下,夹起块荷花酥咬了一口,赞叹道:“酥脆香甜,甜而不腻,好吃!”
卢氏笑着给她倒了杯茶:“慢慢吃,别噎着,尝尝这百花茶,配荷花饼刚好。”
“当然好吃了。”牧衍之舀了碗粥,“你娘忙活了一早上,亲自下厨给你做的。你爹多久没吃她做的点心了,还是沾你的光。”
边说着,他又替卢氏舀了一碗。
“娘亲疼我。”牧青斐加了颗水晶饺到她娘碗里,“借花献佛,娘亲多吃些,您最近又瘦了。”
卢氏筷子已经伸了出去,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么?我就说我瘦了,芳兰她们老念念叨叨说我又福气了几分,我rou也不敢多吃两块。”
牧衍之插了一句:“人三十几的姑娘,你都年近不惑了,还跟人比胖瘦美丑。”
“你这话怎么这么难听?”卢氏把筷子放下来,“人三十几你叫她姑娘,怎么我就不能叫姑娘了?”
牧衍之笑了起来,上上下下细看自己的媳妇儿,指了指牧青斐:“你姑娘都快叫不成姑娘了,你还往自己脸上贴金。”
简直一箭射中两个女人,牧青斐与卢氏齐齐盯了过去。
卢氏干脆地上手拎了他的耳朵:“我早上怎么就没有想到再给女儿炸着猪耳朵呢?”
“疼疼疼,吃着饭你动什么手,有辱斯文!”牧衍之苦着脸喊道,可手下却没敢还手。
牧青斐微笑且同情地看了眼她爹,转头给她娘又夹了块水晶饺:“我娘不是姑娘,是仙女,仙女补补身子,不要累着手。”
卢氏听得一阵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