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吗?你有什么好烦恼的,你压根没有十年如一日爱过一个女人啊呜呜呜……”
邢云来哭起来难听。
季成喝够了,听不了那鬼哭狼嚎,抽回手就要走了。
邢云来问,“你干嘛去?!”
“看医生。”
“你哪儿病了?!”
“……这儿。”
季成抬手抚上胸口,拉开门走了,出去不忘交代人,照顾好邢公子,私人会所的经理连连答应,帮他叫了代驾。
季成真去了医院,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他躺在沙发椅,灯光恰到好处,周围的环境很宁静,他却微低着头,不想说话。
心理治疗师端来了一杯水,温和道,“来,喝点水。”
她把水递在他嘴边,他侧过脸,就着这个姿势抿了一口,然后才说了自走进来的第一句话,
“不喝了,喝多了。”
对方放下水杯,“你喝酒了?”
“嗯。”
“喝了多少?”
“很多吧,不记得了。”
“你一个人?”
“不,跟邢云来。”
季成的手指托在了唇边,想了想,手指拿开,又说,“他的前女友,不愿意跟他复合,所以我们才一起喝酒。”
“原来是你陪他喝,你们关系还像上学的时候一样好……”
心理治疗师拿了一个抱枕,放在他腿上,她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眼角和嘴角,便蜿蜒出温柔的细纹,坐回去后,她和善地深入话题,“你今天喝了那么多,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十八年前,一架**航空620次航班起飞不久后,因为Cao作失误坠机,机上128人不幸遇难,其中包括当时京市的千亿巨头,实业界最大的老板和他的妻子,而他们的儿子,一个14岁的男孩,是唯一的生还者。
此时,早已长大的他,就坐在她面前。
她记得他初次来到这里时,由季家那位痛失儿子和儿媳的老爷子领过来,老人一夜白头,苍老而疲惫的眼凝视着她,恳求她救救唯一的孙子。
14岁的少年,眉眼长得好看,身体过分单薄,脸上没什么情绪,一双凹陷的眼,没有神色地望着地面,不言不语,不哭不闹,安静地像一个木偶人。
她领他坐下,就坐在现在对面的这张沙发椅。
她翻开一本书,像他母亲曾经陪伴他时一样,给他念诗歌。
“青青的野葡萄
淡黄的小月亮
妈妈发愁了
怎么做果酱 。
我说:
别加糖
在早晨的篱笆上
有一枚甜甜的
红太阳”(顾城 《安慰》 )
……
渐渐地,少年眼里泛起一层水光,渐渐地,他睡着了,随着一呼一吸,胸膛起伏着,他的脑袋歪在那里,泪水从眼角流下,洇shi了沙发边,他的眼睫不时微颤,透露着一点不安定,如惊弓之鸟。
她放下书,没有上前为少年擦拭眼泪,也没有披盖薄毯,只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后来,他在这里经过两年治疗,人好了很多,只是依旧不太爱说话,再后来,除了一些私人场合,她碰到过他,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今天,他为什么来了?
她问过之后,也不催促,躺在沙发椅里,戴起了一副金边的远视镜,手里拿着一本书放在膝盖,不时翻动两下。
季成似乎习惯这样的相处,沉默了很久,才说,“没有。”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分手后,才知道爱上了她。”
“曾经有个女孩子长得跟她很相似,我家里保姆的女儿,您还记得吗,白蔹。”
心理治疗师抬起头,静静地倾听。
季成似乎觉得说出来并不那么困难,便换了一个姿势,仰面看着天花板,继续道,
“白蔹年龄跟我相仿,十三岁到了我家里,我母亲很喜欢她,叫她跟我们同吃同住,但是我跟她,并没有多少接触,我那时候的年龄,对女孩子避之不及。”
“我的十三岁,跟她没有关系,十四岁,十五岁,也没有关系,直到长大成人,接手公司,有次不得不坐飞机去国外一趟……你知道,我……”
他闭了闭眼,手指掐上眉心,“……我不太敢,或许别人看不出什么,但我坐在那里,怕得想死。”
“就在那时候,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我侧过头,认出了那是白蔹,她已经当了明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那里,我也不关心她为什么出现在那里,我只是讨厌别人突然碰我,想抽回手,但是特别荒唐,我抽不回来,竟然还产生了一丝依赖,忘掉了自己在飞机上,忘记了自己害怕什么……”
“那之后我就开始关注她,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应该主动追求她,应该跟她告白,但是我不想,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