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了, “……你也与我走吧,他不会放过你的,你也看到现在我这个样子了。”
似乎那海兽的血rou真的有着神乎其神的功效, 鲛人说话越发顺畅,Jing神状态也不同与刚才,那股弥漫开来的死亡气息也渐渐地淡了。
程璟看着鲛人身上的变化,眸光闪烁,然而听到鲛人的话,他还是摇头拒绝,“我不能走。”
鲛人感到无法理解,他也不敢再耽搁下去,深怕下一刻那个可怕的鲛人就会闯进来,他急切地告别了程璟,便挥动手臂想要离开,然而没了鱼尾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顺利地游起来,耽搁了一些时间,连不远的石门都触摸不到,绝望的颜色布满了他的脸庞,他看向了程璟,哀求道:“你与我一起走吧。”
程璟一边看着他,一边将银眼乱扑腾的身体按在了怀里,他看到了鲛人脸上的急切恐惧,心里微动。
焦兰那样的性子,若他真的跑了,即使最后还得被抓回来,他应该也不会对自己做太过分的事情吧?何不乘这次试探一下他呢?
程璟这么想着,终于鼓起了勇气,他答应了鲛人的请求,游过去,伸手拉住了鲛人的手。
他拉着鲛人的手游出了洞xue,朝一个方向游去。
鲛人看着,出声道:“往左边。”
程璟一愣,“你认识路?”
鲛人沉默了一下,“认识。”他这么说着,声音虚弱沉闷,像从一个瓶子里发出来的。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那个魔头,抓了他再将他一番凌虐后故意露出破绽让他逃跑,在他即将摸出去重得自由的时候又突然出现,将他抓了回去,又是一番惨绝人寰的折磨,任何可以想到的酷刑都在他身上一一实施,鲛人一族为了适应海底恶劣环境竞争而拥有的极强恢复能力却成为魔头愉悦自己的玩具,然而即使这样,鲛人也从未想过屈服,只要一有机会,即使知道又是魔头故意展露出来的破绽,他都会逃跑,只是每次都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被抓回来,直到最后,魔头似已经玩腻了这个游戏,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但是又不想放过他,竟是一点点地割下了他的rou,拿去喂同样被抓来关在草笼之中的众多鳞鲛,还让鲛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rou被分食殆尽,鲛人身下的尾巴就是这么消失的,然而即使到了这个地步,魔头还没打算放过自己,竟是将他钉在床底下长达数月之久…………
逃过这么多次,鲛人已是对这里的地形烂熟于心,他不再回想之前悲惨的回忆,指导着这只看起来很年轻的鲛人避过一些暗滩深崖,几乎很顺利地就要离开这里了。
鲛人太多次在刚要自由的期盼跌落到更悲惨的深渊,所以并没有对这个即将达到的目标而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的紧张恐惧,他不断地催促着程璟快一些,再快一些,那恐惧的神情也感染了程璟,让他咬咬牙,比以往更快地潜行在海底。
银眼的速度渐渐跟不上他,只能将尾巴缠绕在程璟的腰部,紧紧地,也不敢放松。
时间看似漫长,却也不过在一盏茶不到的时间,程璟他们距离焦兰的领地已经有了很长一段时间。
程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茫茫大海之中,并没有看见焦兰追赶而来的身影,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就这么逃出来了,他那白皙的脸上浮现着震惊兴奋的神色,然而目光触及鲛人之时,脸上因兴奋而染上的薄红尽数褪去,变得惨白起来。
鲛人半截身子因程璟停下而垂落在地,他那焦红的头颅垂着,已然没了动静。
程璟唤了他一声,没动静,他将鲛人放平仔细一看,双眼紧闭着,面色灰暗,然那焦色的嘴唇却弯出了一个浅浅的笑,若不是没了声息,看着倒像是睡着了。
程璟沉默了半晌,心里想的却是那海兽也没有焦兰说的那么有用,什么起死人rou白骨,大概只是哄骗他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程璟四处张望着,找了一处软软的沙地,吭哧吭哧地挖了一个坑洞将鲛人的半截身子埋掉了。
做完这些,他伸手摸了摸乖乖缠绕在他腰间的银眼,抿了抿唇,继续朝前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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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兰赶到了黄金谷,再次到了那个地洞里,里面是被他撕碎的月侵碎片,月侵下面是一块凝结住的黑色根结,焦兰俯身拾起一片草叶,将它放在鼻尖嗅了嗅,果然闻到了那种圆粒特有的气息。
焦兰忍住了从心底发酵起来的怒意和焦躁,狭长红眸细细地观察着草叶,手上有着鼓鼓涨涨的触感,知道事态还没有太过严重,不禁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情绪也稍缓了。
本来黄金谷是月光照不到不适宜让它们生长的地方,倒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居然违反了月侵的活动条件,还这般猖狂 。
焦兰哼笑着将它们的碎片收拾了,抱着它们到了黄金谷外的一处石林,将它们压在了巨石之下。
做完这些,他便拍拍手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他没有径直去自己屋里,而是解开了门后角落里的袋子打算吃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