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凤首十弦箜篌,那箜篌通体银白,雕盘旋凤形,素手轻拨,弦如水波漾起,空灵之声油然而起。
成魏紫的风姿神态,宛如壁上仙女儿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神。
刑部尚书家的贵女拉的是胡琴,音儿一出来,姜媃就听出,这是个琴技扎实的行家。
御史家的姑娘更是气派,她站在一排排金黄色的编钟前。
钟架乃是金丝楠木制成,纹瑞兽芙蕖等吉祥物,甚是Jing美。
钟分两排悬挂,每排有八樽,演奏之时,用丁字形的小木追敲打,便能发出高低不一的悠远乐音。
这模样的编钟,寻常百姓压根就没见过,也只有世家勋贵才会雅玩。
是以,息念念四人一出场,当即让台下百姓大开眼界,纷纷领了红丝带入场。
毕竟,银光灿然的箜篌和金澄澄的编钟,这玩意儿就已经很是稀奇了。
一时间,息念念那边场中,人挤人的,很是热闹。
息念念吹奏乐曲的同时,不让余光瞥向姜媃。
白栖梧有些紧张,她拿帕子擦了擦手,定神道:“阿媃,有把握吗?”
姜媃轻笑了声:“没事,按咱们前几天练过的来就成。”
白栖梧深呼吸,点了点头,跟在曲家双生子身后上台。
站到台中央后,另有婢女搬来一人高两丈长,绷着雪白半透素绢布的大屏风。
说是屏风,其实也不像,都是一整块绢布,并没有分成几幅。
白栖梧直接走到绢布屏风后头,台前的人就只能看到个侧身姣好的剪影。
随后是曲丝竹,她坐在琴架前,一身极为寡淡的白裙裾,唯有一双搁在琴弦上的素手极为出色。
曲琴瑟半靠在屏风柱前,单腿屈指,半垂眸,手里捏着个小巧的埙,那埙通体呈哑光玄色,金粉描缠枝藤蔓,边上几个小洞。
曲琴瑟凑到唇边,指尖按着小洞,有节奏的松放,配合气息,竟是吹出了各种活灵活现的鸟鸣声,让人恍惚以为是到了幽谷深林。
在历朝历代,埙都是作为宫廷乐器供皇宫贵族雅玩欣赏的。
四人里,压轴的自然是姜媃。
今日的小姑娘只穿着轻便的玄色斜襟掐腰窄袖长衫,那长衫样式有些像男子衣衫的样式,但在袍摆处,又用金线纹绣着怒放的地涌金莲,便是腰封也是细细密密的绣着,真真奢华又不耀眼。
姜媃不曾多做打扮,将及腰的青丝结成一束马尾,金色的发带末端坠着小拇指大小的金铃铛。
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显得小姑娘份外活泼。
她就这般随便,可往台中央一站,白嫩的小脸,黑白分明的杏眼,粉嫩如樱花的饱满唇rou,浑身上下洋溢的灵动劲儿,硬是将曲家双生子给映成了陪衬。
“昂……”宛如夜莺初蹄,又似第一缕天光跃出东方击退黑暗。
台下众人就见小姑娘手腕一翻,一双凛厉锋锐的峨眉刺就出现在她手里。
软乎乎的小手握着峨眉刺,指间伸展之间,那峨眉刺唰唰旋转,带起一片银光残影。
且,姜媃手腕还系着金色的飘带,长长的飘带垂坠到地上,蜿蜒延展,随着姜媃这一动,跟着游动起来。
曲琴瑟的埙一开始吹奏出婉转的鸟鸣声,曲丝竹的琴声应和而起,跟着是浅淡好闻的梅花香弥漫出来。
那梅花,宛如大雪里迎着风霜傲然枝头的黄色腊梅,团团簇簇,又香又冷,浸人心脾的很。
姜媃跟着节奏动了,本是最为杀人武器的峨眉刺在手中,褶褶生辉,仿佛能点画出星辰。
经过十日在流朱手下的突击训练,姜媃现在舞的峨眉刺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少了繁冗的花架子,转而多了几分肃杀的凌厉。
那峨眉刺宛如有了生命,随小姑娘而动,另有柔软的金色飘带萦绕在她身边,仿佛是祥瑞普照。
俄而,见小姑娘细细的腰姿弯成满弓,眨眼的下一瞬,又见她脚下生风,急速转动,金色飘带跟着飞转成圆圈。
如果光是舞峨眉刺,总也是会看乏的。
“啾啾啾啾……”埙声提高,好似一窝的ru莺啼叫,软嫩软嫩的,不自觉就让人侧耳细听了。
琴声相应压低,仿佛山间清溪缓缓流淌。
那冷梅香也是在不知不觉间就暖甜起来,跟大冷天里,吞下一口温温的甜水一样舒服。
姜媃变的最快,她手头峨眉刺出人意料得往绢布屏风前一戳。
“噗”的轻响声中,绢布被轻松刺穿。
跟着,她手一扬,左右峨眉刺接连抽出又刺入,如此反复,脚步挪动不停。
半刻钟后,她刺的地方,竟是有一株老枝横斜,坠绽梅花的梅树的影子出现了。
有细碎的绢布屑漫天飞舞,带出几分隐约唯美之感。
在这种意境里头,众人才恍然明白,原来姜媃竟是以刺代剪,在绢布上以剪的形式作画。
最后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