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此料定我二人叛国投敌?何况此番入侵臷国之人乃是该国新主,三王子早为其所迫,流亡国外,怎可将二者相提并论?”
那人开口,语气咄咄逼人:“据闻云寅乃中土国举国通缉之人,乃大逆不道弑父之徒,与这等人结交,又是存何居心?”
他二人对曰:“据闻中土国先主乃是因服药中毒而亡,而所服之药正是我等随同出海寻得,正为救父而为。我二人亲眼所见,那确为瑶草无疑,寻药期间,三王子更是经历千难万险亦毫不退缩,其寻药救父之心日月可表。试问一连仙草亦不肯多占之人,怎会生出弑父之想?”
那质疑之人听罢无言以对,座上国主终开口问道:“闻你二人之言,似是胸有成竹,此番可有应对之策?”
姬嘉月答:“此番三王子已乘舟出海,我二人打算将中土国国主举兵西侵之事传信告知他,请他相助。之前我曾造一传信木鸢,此物正可派上用场。”
那人又道:“他三王子即便光明磊落,心怀大义,然此番到底是我国与他国之争,他又如何肯弃彼从此,为我国讲和?”
姬嘉月对曰:“之前他借舟之时,已得知此事,曾取诺愿充作议和之人,遂此番求救,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兼了他本为中土国王族,与其兄有那干系,更可讲话。”
国主闻言颔首,姬嘉月则径自入府传信不提。
话分两头,三王子等人于东海破除结界之后,东海各处海域并了中土国东岸便已畅通无阻。青域既毁,氐人一族只得就此迁居别处。好在遭此大变,除却国主姜溱一人,其余氐人尽皆获救。姜漓亦与其弟姜汾重逢,自是喜不自胜。此番众氐人由祭司姜澧率领,前往海域以东,寻找适宜之居。
姜漓将随青域一道沉没的祝融神矢从海底捞回,亲身送回,顺道与三王子二人辞行:“三殿下于我氐人一族之大恩,姜漓没齿难忘,我氐人一族定将殿下长生牌位供奉于灵恝大人牌位之前,永世祭拜,不忘此恩!”
三王子接过神矢,却是摇首对曰:“左将军谬赞,在下实难承受。未曾护得青域平安,在下甚为遗憾,难辞其咎……”
姜漓则道:“此番殿下已为我族竭尽全力,青域未保,大抵是天命使然。可知东海海域广阔无边,便是离开青域,亦有可令我族栖息繁衍之地!”
又说了几句,姜漓留下一句“待将族民送至新居安定下来,我将再回东海西岸,若届时殿下有甚差遣,尽可寻人召唤,我定然万死不辞”,之后便告辞而去。
三王子与朌坎一道目送着氐人群迎着日头升起之向远去,朌坎从旁笑曰:“见他们游远,远看正如一群海鱼,倒令我忆起那换季便迁徙的洄游性鱼类……”
三王子闻言,转头正待询问朌坎何谓“洄游性鱼类”,不提防却见朌坎忽地变了脸色,竟是面色发白,头冒冷汗,忙问其故,朌坎答曰:“不知为何,忽地只觉背脊发凉,莫名生出心悸之感,只怕是不祥之兆……”
二人随即返回沦波舟,待回舟中坐定,三王子本欲命朌坎歇下,朌坎又突然忆起之前朌蛊提起封印穷奇之期将至,掰着手指算了一回,正是本月。抵不住莫名的心悸之感,朌坎擒住三王子之手说道:“殿下,不久之后便是灵山六巫封印穷奇之日,正因如此,彼时朌蛊大人方才一了却祁晨风之事,便匆匆别过,返回灵山。我一旦念起此事,便觉心神不宁。上回封印穷奇之时,我央求师父千万带我一道,我躲在一旁观看,情形可谓是危机万分,那穷奇几近冲破封印,脱逃而出。若非我恰巧在场,拼了小命,方才协助外围师兄一道,强行封印成功,否则只怕是凶多吉少……”
说着,朌坎随即召唤出蓍草,尝试以蓍草占卜吉凶。只因心绪不宁之故,双手止不住颤抖,夹于指间的蓍草,多次从指缝之中滑落。三王子从旁见状,终是忍不住一把揽过朌坎,搂在怀里,说道:“莫要多疑,现在万事皆无,且勿自寻烦恼!便是天塌地陷,亦有我随你一道!”
朌坎拥在三王子怀中,感受他的体温宛如暖流一般熨帖着自己,耳闻他寥寥数语,心绪竟因之莫名平静。待半晌过后,朌坎勉力敛下心神,重又拾起蓍草占卜。此番哆哆嗦嗦地分了半晌的蓍草,总算凑成一个卦象,上离下坎,火水之卦。
朌坎见状大惊失色:“这、这!……”
第84章 零捌肆 重返灵山
却说上回朌坎因忧心灵山封印穷奇之事,遂以蓍草占卜吉凶,不料却卜出一火水未济之卦,此乃中下卦,火上水下,意为救火之水不及火势,遂救火大功未成,故云未济。象曰:“离地着人几丈深,是防偷营劫寨人,后封太岁为凶煞,时加谨慎祸不侵。”①分明乃大凶之兆。
朌坎见罢此卦象,登时心急如焚,噌地立起身来,急道:“殿下,我放心不下,我忧心师父他老人家,欲回灵山相助!”
三王子闻言颔首,道句:“我与你一道前往。”
朌坎听罢,满怀感激地瞅了三王子几眼,随后二人收拾行装,已不及乘舟沿水路返回,只得弃了舟,召出凤凰做了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