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
戈兰多离去前的话还言犹在耳,他那挑逗般的语气跟有些放浪的举动也历历在目。
图书室里的空气好像变得燥热了,莫名的情绪有着把他整个人侵蚀的趋势。
罗诺耶等待着自己脸上的热度退下来,却没想到这一过程竟足足用了两分钟。
……他好像到了不得不正视自己对戈兰多的想法的时候了。
他害怕着这种不能掌握自我的失控感,在他徜徉于魔法的世界时,“未知之物”于他来说是能激起期待和斗志的东西,而面对现今这种形态的“未知”,罗诺耶却感到了彷徨和无助。
最可怕的是,他在戈兰多面前有很多表现以他的立场来说都太出格了。
——而且那些表现还是他条件反射之下的产物。
罗诺耶重新翻开看到一半的书,想要用其他的信息来挤走杂乱无章的思绪,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平时都能轻松看懂的文字,偏偏在这个时候成了难以阅读的天书。
他又一次合上书本,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彩窗外是泛着不同光辉的双月,月色映照下的海面呈现出温柔的色泽。
但这幕美景并不能掩去罗诺耶心底的无措。
“吱呀”一声,图书室的门被从外推开。
“少爷,到换茶的时间了。”吉娜毫无起伏的语调在门后响起。
罗诺耶连忙正襟危坐,可桌上那本合上了的书却完美证明了他的心不在焉。
等吉娜换完茶后,罗诺耶清了清嗓叫住吉娜问道:“吉娜,假如……有个人你一直很在意他,在他面前会感到浑身不自在,他不在的时候又随时随地想起,这会是什么原因呢?”
他寻求着这个问题的解决之方,但不代表他有蠢到不知道真正的答案。
他只是想从他人之口里得出能够再一次验证答案的结论,吉娜是个很冷静也很理智的人,她的结论应该不会有误。
吉娜想了想说:“少爷,那个人是戈兰多先生吗?”
居然正中红心。
罗诺耶瞪大眼想要否认,吉娜轻柔地按住了罗诺耶的肩膀:“看来我说对了呢。”
事已至此掩饰也没有意义了,罗诺耶叹了口气,将手穿过了自己的额发。
“少爷,您的未婚妻是格林温小姐。”吉娜尽着应有的责任提醒道。
罗诺耶低着头闷闷地说:“我知道。”
“公爵大人一定不想看到他的儿子喜欢上一个男人。”
“……我知道。”
吉娜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匕首插/进了罗诺耶的心,把他从方才朦胧氤氲的甜美梦境里拔了出来。
戈兰多到底有什么好?
每天都和他吵嘴,爱好还低俗下流,言行又是那么粗鄙不堪——除了魔法上的卓绝天赋,简直找不出一丝优点!
看戈兰多的样子,怕是对自己喜欢他的事一无所知,每天只知道乐呵呵地四处晃悠,永远挂着那副可恶的笑脸……他怎么就喜欢上这样的人了呢?
荒唐!
——罗诺耶觉得这一定是命运女神给他开的一个玩笑。
于是第二天,戈兰多连早饭时间都看不到罗诺耶了。
“不会是生病了吧?”
听了吉娜冷冰冰的叙述后,戈兰多半信半疑地说。
“少爷一切安好。”
“那为什么要躲起来?”
“少爷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戈兰多回忆了昨天发生的事,并不觉得有什么事是需要罗诺耶去一个人静一静的。
他以前明明也没少欺负小少爷啊,可之后两人不是该吃吃该睡睡,也没怎么样吗?
昨天他是触到罗诺耶哪片逆鳞了?
戈兰多带着满腔疑问给安洁莉娜上完了课,等到日落时分他也没见到罗诺耶一面。
去图书室,图书室没人,去马场,马场空着,去罗诺耶的卧室……直接被吉娜给赶出来了。
戈兰多严重怀疑小少爷今天一整天都没出过门。
吃了一顿郁闷的晚饭,和安洁莉娜道过别,戈兰多把总是跟在他屁股后头的绿蒂跟杰克用蹩脚的理由赶走,然后就偷偷摸摸地绕到了罗诺耶卧室的窗子底下。
他用风魔法帮助自己爬上了窗边一棵高高的橡树,借着月光,依稀能看见窗边并无人影。
窗户紧锁,窗帘也遮得严严实实,只是这样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戈兰多念了一串咒语,悄无声息地卸除了窗户的锁。
顺着树枝爬进窗内,转过身来的时候恰好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皱紧了眉毛,以不快的语气说:“你是哪里跑来的野猫吗?”
戈兰多关上了窗,故意学了一声猫叫。
“对啊,我是从一楼爬上来的猫呢。”
罗诺耶哑口无言。
戈兰多道:“从外面瞧见您的房间没开灯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