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大掌握着她的肩膀,带她往外走
他握得紧,姜杏之脚步微微凌乱,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小手揪着他的衣袍,看着他紧绷的下颚,眼睛酸酸的。
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姜杏之分神间,双脚打结绊了自己一下,小脑袋磕向他的背脊。
陆修元停下脚步,闭上眼睛,运了一口气,平复心情,转身抱起她。
姜杏之惊呼一声,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看他单脚用力踹开屋门,冷风袭来,将屋门吹响两侧,重重地打在墙上,发出两声巨响。
姜杏之小身板一缩,她知道他生气了。
与屋内供着暖炉不同,外面冰天雪地,冷风凛冽,陆修元喉结滚动,稍微冷静下来。
陆修元将她稳稳的放在地上,脱了身上的氅衣,披在她肩头,抵御了寒气,身上暖和起来,姜杏之眼眶微shi,望着他。
陆修元指着院子,指着高墙:“如此,杏之就满意了?”
夜色中,长廊下,灯笼在寒风中飘零,寂寥萧瑟。而与这座高墙一墙之隔的便是西宁侯府。
姜杏之愣愣地看着高墙,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于现状已经很满足了,原来不是啊!只是她一直这样强调,到最后,自己都相信了。
原来她也想和他光明正大的相见,不必胆颤心惊的害怕被别人发现,不必每次见面都在晚上。
她也想和五姐姐一样,和自己的心上人游湖,不用避讳着别人的眼光,可以得到所有人对她们感情的祝福。
闻着身上氅衣清冽熟悉的气味,姜杏之吸吸鼻子,拉着他的手,紧紧的攥着,眼巴巴看着他:“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
软绵的小手攥着他的手,也像是攥住他的心脏,她的一娉一笑,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心,陆修元拿她毫无办法。
陆修元轻叹一声:“杏之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姜杏之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她摇摇头,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她这么喜欢他。
“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杏之,你只能是我的,”陆修元说,“既然你喜欢现在我们的状态,便这样吧!”
陆修元拢紧披在她肩头的氅衣,声音又恢复到往常的平稳和煦:“外面冷,进屋吧!”
姜杏之终于鼓起勇气说:“要是,以后你不喜欢我了,一定要说,我会自己离开。”
陆修元薄唇微抿,眼底波涛翻涌,半响反握住她的手:“不会有那一天。”
说出口,像是拿开了悬在心上的巨石,无比的轻松,姜杏之弯唇,钻进他怀里:“冷,道长抱抱。”
陆修元竖着抱起她,像抱着孩童一样,心下安定。
对着躲在她颈窝里,坐在他手掌中的刚刚出生的小鹌鹑说:“关门。”
姜杏之红着脸,这姿势羞耻,但她也还是不愿意下去,唔了一声,松开死死环着他脖子的手,伸手够着被他一脚踢开的门框。
关起门,回到屋内,姜杏之重新伏在他肩头,看着门板上的脚印:“道长刚刚好凶哦!”
陆修元轻笑了一声,手掌拍拍她软软的小屁屁:“我是因为谁?”
“我要掉啦。”姜杏之咬着唇,转移话题,小声说。
陆修元也不同她计较,往上垫了垫她,他怎么会摔了她。
等他们都进屋了,初一和吴提才探头瞥了廊下一眼,松了一口气,吓死了他们了,刚刚以为她们吵起来了。
这两位就是吹了个冷风?
两人相看一眼,看见对方眼里的无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恰好屋里的水开了,吴提甩了衣袖:“喝茶。”
陆修元就着这个姿势将姜杏之放到高案上,站在她腿间,正好和她平齐。
“杏之说一说,要是离开想去哪儿?”陆修元手掌撑在她身侧,手指点了点桌案。
姜杏之察觉不到危险,软声嗓子,轻轻地哼了一声:“要是道长对我不好,我就收拾东西,回扬州!”
末了又添了一句:“再也不回来了。”
也不知在和谁赌气,最后一句话说得恶狠狠的。
姜杏之先前输了银两,甚是难受,虽然被他安慰好了,但也一直在心底和自己憋着气,作了好些画送去文秀斋换了银两,《飞鸟集》的分账也收到了,好多银子呢!
这些日子她不像以往那般大手大脚的花钱,她的小金库又有了许多存款。
她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不说扬州,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寻到你。”陆修元淡声道,语气坚定。
“那,那我就去做道姑!”姜杏之一想,他说得对,眼睛转了转,又说。
陆修元慢悠悠地道:“我做道士的时候,杏之不顾世俗,花银子买我做你的面首?杏之都这么勇敢了,我岂能落后一步?”
姜杏之轻咳一声,为自己先前的不知天高地厚而感到尴尬,面红耳赤的,唇瓣翕动,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