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
“不认识?”护士愕然,与此同时,因为ID录入而被系统自动补全的个人信息全部浮现在平板电脑上,她睁大眼睛看了好半天,“他在处在被领养的程序中。”
“是。坐车是要带他去见新父母的。”女孩急切地说,“但现在我来了,所以不用了。我可以做他的监护人。”
后半句是她自己聪明地加上的,她感觉到停留在她掌心的手指顿了顿。她的手反背在身后,根根手指上下起伏,波浪一样抖动了几遍,好像在炫耀胜利。
护士点点头,有些不放心地了打量着她尚带着稚气的脸:“可是,你成年了吗?”
联合政府法律规定,儿童一定要有成年监护人,确保他们受到最完善的照顾,健康顺利地成长。
“我成年了。”女孩慌乱地停顿了一下,眼眸涣散开,似乎在等待什么,不一会儿她的声音又流利地响起来,“我提前毕业,在研究所工作,有固定工资,因为涉及保密任务,ID号码暂时不便报全,尾号是0660。”
护士输入这串数字,果然链接到了一个被锁定的账户。
她松了口气:“我帮你们更新了资料。”目光落在她污迹斑斑的裙子上,“你跟我来换身干净衣服吧。”
后来的几天里,女孩穿着一件护士穿的消过毒的蓝色制服走来走去,V字领内露出她漂亮的锁骨,路过走廊接水的时候,有哭闹的小孩拽着她的衣角,央求她给自己打针。
她把卷发的小女孩抱在怀里,亲亲她的脸颊,沿着医院的玻璃隧道穿行,讲各国童话故事。她的步调轻松欢快,不一会儿女孩睡着了,她将她抱回来,放置在病房床上,盖好被子,回头,门口排了一连串肤色各异、泪眼朦胧的小豆丁:
“Story, please.”
护士换药时道:“你的姐姐比我更受欢迎。”
Y的眼睫垂着,睫毛盖住他浅褐色的眼睛,短发搭在前额上,对这个话题似乎毫无兴趣。
傍晚时女孩才回到病房内,她的发辫有些散乱,但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兴奋的红晕。
不一会儿这红晕消散了,因为护士临走前附耳道:“你弟弟话很少,总是睡觉,要留心他的心理问题。”
Y睁开眼睛时,女孩手里拿了一支带着露水的百合花,正把干花抽出来,将鲜花插在床前的花瓶里:“喜欢吗?医院外面有卖鲜花的人。”
Y愣了一下,看着天花板:“你有钱?”
“他送了我一支。”女孩露出个明媚的笑容,那双乌黑的眼睛如星辰般闪烁。
“送给可爱的小姑娘。”当时,山羊胡子的卖花人朝她行了个绅士礼。
Y躺着,语气平平地说,“再拿他一枝花,他会把你卖给废铁站。”
女孩被雷劈似的看着花,似乎被惊骇到了。
他的语气乖戾:“别轻信任何人,我也可以把你送回实验室。”
随即他按床头的电钮,她像火烧了屁股一样跳起来拦住他的手:“别把我送回实验室。”
Y诧异地瞪她一眼:“干什么,我要上厕所!”
男护士笑眯眯地推门进来了:“Y,想去洗手间吗?”
“我可以带他去的,不用麻烦您了。”女孩跳起来,殷勤地将他钉了钢板的那条腿放下来,飞快地将他的手臂绕在自己肩膀上。
男孩的脸憋得通红,挣扎起来:“不要你……”
男护工叉着腰笑,灯光照着他翘起的唇边短短的胡茬:“听姐姐的话,Y。”
男孩几乎是双脚悬空被她半抱进洗手间的,直到进了病房洗手间,他仅剩的一只脚才勉强站定了,反手推她出去:“好了。”
女孩背过身去,低下头,拿脚尖踩着彩色马赛克砖玩儿。一截光滑的脖颈,在浴室的白灯照射下,发出细腻的光。
半晌也没有听见水声,刚要回头看。Y立即拿指尖抵住她的脊背,像是拿把尖刀逼着她,圆润的声音抬高:“不许回头。”
女孩面着壁,直挺挺地走出门口,反手掩上了门。
男孩听见锁声,单手脱了裤子,回头瞧见磨砂玻璃外一个人影晃动,他根本上出不来,苍白的脸蛋上瞬间腾起一层红:“走远点,我叫你你再回来。”
……
Y好像睡熟了,眉头还拧着,他的烧已退了,打shi的头发贴在额际,一个苍白、疏离的小孩。
女孩想起了护士的嘱咐。将手掌搁在他肚子上,托着腮同他聊天:“0660是谁的编号?”
Y的呼吸变沉,将她的手从身上拂下去:“关你什么事。”
果然在假装睡着。
“嘿Y。”她的眼珠在黑暗里幽幽发着蓝光,嬉笑拿一片树叶在他脸上扇风,“我是你的监护人。”
他睁眼的瞬间,见蓝光映在她鼻侧和面庞上,形成个扇形亮区,一口气险些从喉咙倒灌进肚子里。
“哪个蠢货帮你装的夜视系统……”他烦躁地猛地翻了个身,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