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
大概是天生冷漠,他竟觉得那样挺好。
可是当那老者说出来他不该靠近阿语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恐慌。
“为什么”和“原来如此”这两个词反复折磨着他。
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
若是原先,旁人因为他不祥而远离,他眼神都不会分给对方一个,可这次不同,这个人是他的阿语,他两世唯一的执念。
怎么办呢……
从那件事发生后到现在才短短一日,他竟是感觉有半辈子那样煎熬。
恍惚间,少年落入了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有些瘦弱,带着女子的淡淡馨香的怀抱。柔软得让人恨不得死在她怀里。
“阿渊,你听好。”她目光柔和,慢慢说道,“我从来没有争过、求过什么,那是因为在我心中没有值得我去争去求的东西。可如今有了,就是你。”
少年身体微僵,她从未如此直白地与他剖析自己的内心。顾辞渊紧张地攥着她的裙子,头埋在她的颈窝。
唐时语目光微凝,沉声道:“那人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们再去求一个结果。”
“若是好的,你不许再难过不安。”
这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把她的生死看得这么重了。阿渊的惶惶不安她都看在眼里,可她再也不想到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眼里没有光的样子。
顾辞渊的手缓缓攥紧,用力到指节发白,她的裙边已经被他抓得不成样子。他忐忑地放轻了呼吸,声音紧绷:“若是与那人说的一样……”
唐时语忽然轻声笑了,“若真如他所言,那……”
少年痛苦地哽咽了声,“怎样?”
“那我们就一起求求老天。他若是还不愿,那我们就跟他对抗。”她语气轻松,淡然平和。
她缓缓收紧怀抱,抱着不安的小兽。
少年抖着声音,不确定地轻声开口:“对抗?”
“嗯。你好好照顾我,别让我……”唐时语垂眸敛笑,抿了抿唇,含糊带过了那些不吉利的话,“阿渊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吗?我的阿渊能力出众,医术高超,你要相信人定胜天。”
“……嗯。”
他默认了她的话,但他没说的是,他并非什么都不怕。
他有弱点,致命的。
唐时语分神地想起了临出门前母亲的那句话,还有她高深莫测的表情。
眼里渐露迷茫。
母亲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或许此事当真会如母亲所言,有转机。
唐时语无奈地垂眸,看着怀里人的发顶。他正埋在她怀里,贪恋地蹭了蹭去,好几次都蹭到了她敏感的地方。
手抬起,轻轻落在他的肩膀。少年的肩很宽,炙热的体温透过衣衫传了出来。
忍了忍,还是没把人推开。
要哄,要有耐心,他现在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顾辞渊还真的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他只是一直一直汲取着她的味道,想要凭借此来获取更多的安全感。
直到马车停下,他才恋恋不舍地退开。
唐时语看着他遗憾的表情,挑眉问道:“怎么?还想抱?”
少年犹豫地点了一下头,见她没恼,又点了一下。
“真粘人……”唐时语轻叹,无奈地戳了戳他的脑门,“那就牵着吧。”
顾辞渊看着伸到他面前的白皙的手,心念一动,握了上去。
还不够,但……也挺好的。
二人手牵手,缓步朝着半山腰的寺庙走着,因心里装着事,都无暇看两旁的风景。
越往上走,顾辞渊的心情越沉重。
他好像在一步一步走向审判,又害怕,又期待,忐忑不安。
大约走了不到十中之一的路,耳边轻浅的呼吸声渐渐沉重。
少年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抿紧唇。偏头看到少女额角的细汗,眼神黯淡。长臂一挥,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臂,把人拉过来,强制性地背在背上。
“哎!”
顾辞渊的手托住她的腿,把人往上颠了颠。
轻飘飘的……她好像又瘦了点。
少年的眉头紧皱。
唐时语按着他的肩,拍了两下,急道:“阿渊!佛门重地,你快放我下来!”
她急得脸色更红,秀气的拳头绵软无力地砸在他肩膀,那拍打声小得可怜,像是敷衍似得发出来细微的声响,证明拳头的主人确实做了动作。
她的汗滚落到他的脖颈里,少年察觉到了,将她背得更稳。
“你会累。”
唐时语不甚在意地摇头,轻声道:“可是走路上去才显得心诚。”
少年充耳不闻,背着她脚步稳健,淡淡道:“我替你走也是一样的。”
他们所求之事为同一件,所以他愿意将她的那份劳苦一起受了。
唐时语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他一旦执着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