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也听不到了,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一切声响都被狂乱的心跳声覆盖,只是不知那心跳是谁的。
少年的笑容渐渐敛起,逐渐认真。
他一手扣在她脑后,另一只手朝她的眼睛伸去。
唐时语害怕这个动作,本能地瑟缩了下,紧闭上眼睛。
顾辞渊看在眼里,心狠狠一疼,像是有刀子在他体内搅拧,疼得他想不管不顾地将一切都毁灭。
努力摒除掉前世让他发狂的那些回忆,手指停留在她的右眼尾处。
然后,指腹用力,轻轻地、反复地摩挲着那处,直到原本被遮掩的泪痣重见天日。
她最美的地方就是这双眼睛,还有这颗小巧的泪痣,迷人又妩媚,总能令他神魂颠倒。
只可惜,上一世都被人夺走了。
可如今不再相同。
少年嗓音沙哑,热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他万分温柔地对她说:
“阿语,不需要遮掩,有我保护你,永远保护你,别怕啊。”
唐时语在那一刻很想哭。
属于他的独特的少年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包裹,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吸引力。
好像有什么别的情愫,在心底种下了颗种子,亟待生根、发芽。
作者有话要说: 逐渐变质!
☆、第 8 章
温馨暧昧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从别处渐渐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与说话声,逐渐靠近,又渐行渐远。
“芸香,怎么了?”唐时语回过神,揉了揉眼睛。
芸香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是方才那两位姑娘出了事。”
唐时语一愣,“发生什么了?”
芸香道:“听说她们原本在亭子里小憩饮茶,结果没过多久,突然传出一声尖叫,那位红衣姑娘的披风都破了!”
唐时语顿时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顾辞渊懒散地靠在树上,左手把玩着匕首,神色淡淡,心不在焉地发着呆。
芸香继续道:“千真万确呢!破了好几个洞,现在那衣服跟个筛子似的!披风变漏风了。”说罢捂嘴笑了起来。
“怎么会破洞呢……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另外那位姑娘呢?可有事?”
芸香摇头,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那位姑娘也一头雾水,她们怀疑是撞上鬼了!”
唐时语:“……”
可不是遇上了她这个重生鬼了。
按照芸香的描述,只有辛卿炎的披风破了洞,可这二人在凉亭里坐得好好的,也无第三人靠近,无缘无故破了衣裳,太过离奇。
方才吵闹的那群人应该是两家的仆从,丢了这么大的人,此刻应该是与太子公主辞别,赶忙出宫回府去了。那披风被丢弃在凉亭里,芸香去捡起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古怪。
“那些洞委实奇怪,不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利器所致,倒像是给撕扯的!”
唐时语微微摆手,她对那些不甚感兴趣,甚至提到那两位心里就别扭,笑过便罢了,是何缘由,又是哪般的前因后果,她不想听。
“阿渊,我们也回去吧,大哥该着急了。”
她站起身,抚平了裙摆,缓步朝树下的少年走去。
在他面前站定,目光停在他肩头,那儿有片花瓣,慢慢抬手伸向他肩膀,想为他拂落。
顾辞渊的双眸紧紧锁定着她,准确地抓住她的手腕。
四目相对,万物无声。
平时也时常盯着对方的眼睛瞧,但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没来由的觉得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哪里别扭。
他的视线仿佛带着火苗,唐时语不自在地先挪走目光,视线停在他的袖子上。
那袖子上原本用银线绣了朵祥云,此刻那朵云没了,银线也被抽出,半截折断的线头垂在袖子旁,随风轻轻摆动着。
“府上的绣娘当真是愈发会偷懒了,这已经是这月第二次了。”唐时语拉过他的袖子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还是我亲自帮你缝补吧。”
定是那群下人看阿渊好欺负,看他不是侯府真正的主子,便这般敷衍了事!
唐时语气得不轻,甚至想回府便向母亲告状,打发了那些绣娘。
顾辞渊笑得天真,善解人意道:“阿语莫要气坏了身子,如今这样,能陪在你的身边,我就满足了。”
他的语气有些低落,努力将自卑藏起,但还是被唐时语捕捉到了那些一闪而过的情绪。
“我原本就是孤身一人,被人瞧不起也是应当的。”
见她依旧面色不悦,少年笑得更加温暖,两颗小虎牙露在外面,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线,“那些下人若是被发卖,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阿语还是大发慈悲些,饶了他们,大不了往后我的事情都由阿语来负责,好不好呀?”
唐时语最受不了他撒娇,暗叹道阿渊真是懂事又善良,往后她定要好好看顾着,不能再让他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