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黑衣便服将蓄意闹事的男人拉下去,男人边挣扎边骂,渐渐地骂声远去,紫时漠然地看着琴键,又着手弹起来,照旧是那首难度不低的《水妖》。
“怎么样?够难堪了吧?”方有惟坐在一边,举着红酒向莫俊生邀功。
莫俊生似笑非笑:“那个胖子是你找来的?”
方有惟挑挑眉,一副除了我还有谁的样子。
“太可笑了。”莫俊生摇摇头,又放眼去看那架nai白色的钢琴,轻灵的乐声传入耳畔,不了解的人也许会以为弹琴的一定是个美貌的少年。
“看,这里好多人都看不起他。”方有惟用下颏指指周边的一些男侍员,眉眼里尽是笑,愉悦地看着紫时出洋相。
莫俊生只是苦笑,这样拙劣的伎俩亏方有惟想得出来。
“怎么样?要不要再戏弄他下?”方有惟凑近莫俊生问。
“我只要他别来插手我的闲事就行。”莫俊声大掌晃着杯子里的红酒,闲适地提示。
方有惟又是狡猾地笑笑。
隔天晚上,有一个女客人投诉紫时在厕所里对她进行sao扰。
面对女客人的尖嘴猴腮,紫时沉默了,他心里知道接二连三的意外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清楚背后有人在整治自己。
身穿红色晚礼服的女客人指着紫时骂,一边的领班只能是躬身道歉。
“你们怎么找这么个没素质的人?”女客人撇撇嘴,刻薄地说。
领班只能是一个劲地道歉。
“也不照照镜子。”女客人摸摸自己虚笼笼的赫本头,一脸睥睨。
紫时只是觉得可笑,自己只不过是不小心踩到了她曳地的裙子,蹲下去欲拿手巾为她擦拭,她却惊恐地尖叫,认定春光被紫时偷瞄了去。
一边的男侍员默默地看着好戏,他们早就看这个沉默寡言,其貌不扬的紫时不顺眼,这样明显不符气场的人理所当然地应该受到排挤和奚落。
素质再高的场所都会夹杂着人性脆弱的丑陋点。
紫时不愿多说,在领班埋怨的目光下继续回去弹琴。
方有惟笑着对那个女客人举杯示意,显然这又是他安排的。
莫俊生像是看小丑戏一样,照样闲适地笑笑。
紫时下了班,出了餐厅的门就看见莫俊生颀长的身影倚在车身前,对着自己笑。
“麻烦不少啊。”莫俊生冷冷地笑。
紫时不语,继续向前走。
“你弹琴倒是不错的。”
紫时停步,转过头看着莫俊生:“谢谢。”
莫俊生一楞,他觉得紫时的表情还是淡漠得可以,像清墨描绘的山水画,一眨眼就糊了。
“我喜欢嘉宁,我会得到他的。”莫俊生对着紫时说。
“你得到后一定会不要的。”紫时静静地看着他,突地微微笑笑,“我能确定。”
“和你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下定论?”莫俊生双手插着裤袋子,慢慢地注视着紫时。
“我知道的。”紫时淡淡地说。
“你知道?”莫俊生讥笑,“你知道什么?你好像挺喜欢对我的事指手画脚,你难道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紫时摇头。
“你对我没有意思?”莫俊生稍稍低头,懒洋洋地问。
“你多虑了。”紫时笑笑。
莫俊生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笑容总是瞬间即逝,上一秒才展开月亮角一样的弧度,下一秒小角就消失了。
黑黑的夜里,紫时的眼睛特别亮,没有一丝多余的浑浊,莫俊生不仅想这样的眼睛像是孩童所有的。
紫时转身,慢慢拉着自己那辆旧旧的车,将自己的灰色背包搁在前兜。
莫俊生看到他连帽衫的帽子上沾着一片树叶子,他还浑然不知,正欲提醒却又有了丝顽劣的心态,只是笑着看。
像看一个默剧一样。
莫俊生突然觉得心情莫名地好了些,掏出西服口袋里的烟,慢慢地吸着。
几天没去找罗嘉宁,莫俊生终是按捺不住,还是来到面包房。
进门还是如愿地听到罗嘉宁清脆的声音,但今天清脆的声音夹杂着一些苦楚,莫俊生抬头一看,罗嘉宁漂亮的脸上微微有些愁云惨雾。
“嘉宁,怎么看起来不开心?”莫俊生问。
“没有呐。”罗嘉宁低着头,勉强笑笑。
“还说没有,看你,一脸委屈。”莫俊生也低下头,对视着罗嘉宁的眼睛,本想逗着他玩,却发现他眼角shi润润的。
“怎么了?你哭了?”莫俊生惊讶,顿时心疼得不得了,他最见不得别人哭了,况且是这么漂亮的罗嘉宁,他的眼泪在莫俊生看来比珍珠都饱满。
罗嘉宁揉揉眼睛,一言不发。
“嘉宁,你受委屈了?来,告诉我,难不成事谁欺负你了?”莫俊生笑着,手摸摸他柔软的黑发。
“洛勇哥出事了。”罗嘉宁声若蚊呐。
洛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