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
原来人心真的能毒到这种地步。
宫里的人再毒也遵循着某些规则,不会明目张胆的闹出来,而赌坊不同,尤其是穷途末路的恶客,他们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短短几天,陆湛就见识了太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事。
尤其是愚蠢的人。
因为愚蠢所以无知,因为无知所以无惧,也因此完全没了人性。
受到的冲击太多,陆湛人都有些恍惚了。
俞墨禁止别人去安慰他,就让他自己去慢慢看开。
顾软软无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做点好吃的让他开心些,至此,五个人的吃食顾软软都包揽了,还特地问了大夫给他们做了合适的药膳,整天忙得像个小陀螺就没停下来过,还能抽出时间去安慰因为怀孕心情起伏有些大的谢婉玉。
把所有人的后勤都做得妥妥当当,让他们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及至快到腊月,顾怀陵和叶惊澜停了两天,和在这边的同窗好友好好吃了一顿当是临别宴了,他们都知道,这一去,除了顾怀陵陪着谢婉玉回来探亲外,应该不会再回芙蓉城了。
后来顾父等人也提着大包小包赶来送行。
顾怀陵将谢婉玉送回了谢家,她如今已经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是不可能随行进京的,摸着她凸起的肚子,满怀歉意,“是我对不住你,生产之时也不能陪你。”
夫妻两已经说好,顾怀陵进京赶考,谢婉玉回娘家住。
谢婉玉强笑着打趣他,“女人生孩子,男人除了在外面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只记得,我在家中等你,记得回来。”
“我会回来接你。”顾怀陵紧紧抓着她的手,“你也要好好的,记住我说的话,无论什么情况,你最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对吗?”
谢婉玉含泪点头。
顾怀陵拜别了岳父岳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谢婉玉,转身大步离开。
家当早已搬到了船上,众人在码头辞别又辞别,最后还是顾父赶着他们上船的,寒冬腊月的天,顾父等人就一直站在码头看着船只渐渐远行,直到再也看不见。
这次离开,不知何时才会回来,离别总是不好受的,看不见码头后众人也都各自回房去整理心情。
*
顾软软情绪也有些低落,进了厢房后就坐在床边出神,叶惊澜罕见的没有去安慰她,而是脱下大氅,转身又出了门。
顾软软没管他在做什么。
她想家了,想自己的家,也想有爹的家。
虽然自己嫁了人,但芙蓉城离老家好近的,什么时候想了随时都能回去,而现在去的是京城,坐船都要二十多天,以后想回来一趟太难了。即便知道大哥考中后肯定要回来一次的,顾软软还是难过。
还有芙蓉城的小宅子。
成亲以后就住在那里,现在也没了。
故土难离,太舍不得了。
叶惊澜端了一盆热水回来,见她还在床边出神,眼里包着泪,似哭非哭的。
也不说话,将水放在脚踏上,单膝跪下去脱她的鞋袜。
脚腕一凉,顾软软才骤然回神,见他这般,下意识要挣脱,‘你做什么呢!’
叶惊澜抓着她的脚,将鞋袜都脱去,也不抬头,“帮你洗脚啊。”
怎,怎么能让你给我洗脚呢!顾软软一时羞得厉害却又挣脱不得,而且他还故意低着头,想说话都没法说!
叶惊澜将这双白玉小脚都放进了热水里,水的温度刚好,有一点烫又在还能接受的程度,顾软软实在不习惯,忍不住想动,叶惊澜伸手在脚背上一拍。
“乖一点。”
“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顾软软鼓着脸颊,抬脚就想踹他,叶惊澜幽幽地接了下一句,“你知道我素了多久的。”
上次胡闹过一回后,顾软软使小性子几天都不肯理他,后来他又跟书死磕,每天累的倒头就睡,结果,就一直素到了现在。
顾软软乖乖巧巧的做好,不去看某人快要冒绿光的双眸。
本来以为他会借机动手动脚,谁知他却真的只是洗脚,烛光下,神情专注,眉目如画,都没有借机吃豆腐。
这,不像他啊?
顾软软孤疑地瞅着他,叶惊澜将小脚擦干净后连人一起塞进了被窝,自己就着这水也开始洗脚,抬手就要去点顾软软。
“你这什么眼神,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禽兽不如吗?”
这几个月,自己累,软软更累,那么多人都是她一个人在照顾。家里那么多下人,她又不放心别人做的,劝了好多次,见她虽然累但Jing神还好,也只得由着她了。
顾软软惊.恐的捂着脸躲。
‘你摸了脚没洗手!’
叶惊澜被她这嫌弃的模样给生生气笑了。
“这可是你自己的脚,你嫌弃谁呢你?”
自己的脚也嫌弃,顾软软死命推他去洗手,不然就不能上床,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