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微微一笑,眉眼间是恰到好处的嘲讽,这笑看得陆昭牙帮子疼,也跟着笑了笑,下巴往后努了努,“四弟,你瞧瞧钱大人,心情好像很不越快呢。”
人脸都拉成马脸了,你笑得那么欢!
陆行脸色一僵,这户部,说到底做主的还是钱戴,钱戴自然也听到了,其实他不想管这事,他对陆行这个手松的人意见非常大!
但他能怎么办呢,说到底都是户部的人。
稳如老狗站在原地,眼皮子一抬,“有劳大皇子关心了,微臣不是针对这件事,微臣是针对所有巧、立、名、目向户部伸手要钱的人,国库紧呐,不当家不知道米贵,若是说了什么不如意的话,大皇子原谅则个。”
就比如前段时间兵部闹着要换军备。
才换了一年,又没打仗,谁家军备坏那么快的?而且前些日子才要了钱说是保养,这才保养了一个月就想换新的?
呸!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来拿。
“咳!”
他旁边的兵部尚书郭延林用力咳了咳,陆昭回身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悻悻闭嘴,不吭声了。
跟谁斗嘴也不要跟钱戴斗嘴,尤其是钱的事情,这人实在太刚,只要拿不出合适的正当理由,不管是谁,便是名乾帝他都不应,尤其这两年他已经准备退了,更是无所顾忌,每每去户部要钱的人都是愁眉苦脸的。
名乾帝还挺乐呵,甚至还动了让他去御史台发挥发挥余热的心思,毕竟这么刚的人难得一见。
*
晨钟响起,百官下跪,名乾帝入座。
“平身。”
张德安:“起~”
百官跪谢后起身,前面的几个悄悄抬眼,名乾帝今天的脸色算不上好,甚至因为昨夜辗转反侧睡不着,脸色有些难看。
名乾帝直入主题:“昨天发生的事,都知道了吧?”
御史大夫李涛率先出列,“皇上,臣等有负监察之名,以至这等丑事闹出,臣有愧,无论皇上降下什么责罚臣都甘之如饴,只求皇上千万保重龙体。”
百官附议:“皇上千万保重龙体。”
“行了。”名乾帝摆手叫了起,“这些先不论,只说说灾后吧,你们觉得该有哪些补救措施?”
陆行率先出言,“父皇,不管要如何补救,现在首要的该做的,是将全国的贡院都检查修缮一番才是,免得再出祸事。”
钱戴依旧面无表情。
反正这钱是出定了,还不如户部自己出声,还能得个好。
其他人也无异议,名乾帝颔首,“准。”
名乾帝的赞同让陆行的心膨胀起来了,继续道:“还有,父皇,这是儿臣的一点顾虑,这各地的贡院,有些是新建的,有些是前朝沿用下来的,新建的就不必说,只是沿用下来的,怕是已经枯朽不堪,该重建了。”
钱戴冷森森的看着陆羽高谈阔论的背影。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昨晚可没说这事!
还说什么新建沿用,贡院不都那样吗?沿用的那几个可没塌!加固一番也就是了,还要重建?你咋不上天呢你?
“皇上。”钱戴直接打断了陆羽的话,“这件事,微臣会和四皇子商议一番后,才向您禀明详情。”
名乾帝:“可。”
回应的极快,显然他也不想听这些话。
陆昭幽幽轻声道:“有些人哦,好大喜功的性子到死都改不了。”只要父皇夸他一句,他就跟那发了情的公.鸡似的不停的打鸣。
陆行涨红着一张脸,既恨陆昭的落井下石,更讨厌钱戴的不给面子。
“皇上。”翰林大学士张问林出列,“云贵川三省今年乡试的事臣昨夜也特意去问了问,贵州坍塌滇省疫病,而川省则是风寒导致考生人生锐减,但其实不止风寒,还有很多臭卷脏卷,明明是有才之人,偏偏因为这样的事被刷下去了。”
“张大人这话是何意?”
出声的文臣甲,上一次他儿子就因为脏卷被刷了,今年又重考了一次,现在听他这话,是要放宽了?那我儿子这重考一次算什么?
不仅他这样想,很多人都这样想,毕竟很多都是科举出来的,当年他们都是这样辛苦过来的,他们行,后人就不行了?
“大人莫急。”张问林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继续道:“保持卷面整洁干净是对科举的尊重,本官可没说要动这个。”
抬头看向名乾帝,“臣只是在想,考生自己注意,但臭号呢?不幸分到臭号的人,尤其是秋闱又这般炎热,因为这种事情而导致的臭卷,真的只是考生自己的问题吗?”
“所以臣觉得,既然这次要修缮各地贡院,不妨将恭房挪远一些,如此也就没有臭号了。”
其实这事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御史台和翰林院的人,知道昨晚自己上司和皇上商议过了的,他们如今开了这个口,肯定皇上也是允许的。
这算小事,没必要和皇上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