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整个屯子都是要被清查的。
更要紧的是,但凡结果出现偏差, 等赵家人或是大队长喘过气来,作为举报者的黄自如今后在屯里将会有怎样的下场,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更别提里面还牵涉到陶湘自己。
依现在所见,黄自如似乎还没有供出她来, 陶湘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边紧跟其他两个女知青一道往前走。
等三个女知青背着大筐小箩一出现,人群纷纷望了过来,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顿时扎眼极了。
尤其里头还有公安们鹰隼般的探究目光,这可不是之前几个好忽悠的打投办,陶湘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Jing神来应付。
“你就是陶湘?被毁的那本红宝书是你的?”有一个公安Cao着浓重的北地口音开口问道。
陶湘琢磨着也不知道他们之前在黄自如那探听到多少,多说多错,当下只谨慎地微微点了点头。
好在公安们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把陶湘当成了苦主,让她站到他们面前,也就是黄自如身边。
靠得近了,陶湘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起黄自如,只见对方面上带着些微慌张,显然是被突发状况吓蒙了脑袋,正无措地看着自己。
观其上下,衣衫还算整齐,除了脸色白些,不像是受到苛待审讯的模样,只是受了点惊吓,陶湘安抚性弯了下唇,示意稍安勿躁。
不曾想黄自如还真就此渐渐安定下了心。
公安们沉yin几声,还想细问陶湘些什么,却听人群里突然发出躁动,赵家夫妻和他们几个小孩被大队长使人带来了。
像是被事先叮嘱过一般,乍一见到公安的面,赵家婶子立刻哭喊着坐在地上拍起了大腿:“都是家里几个不懂事的娃儿干出的混账事,毁了陶知青的书,得让俺们家赔一大笔钱不说,现在还把青天大老爷招来了……”
尽管赵家婶子咋咋呼呼,中心思想却表现得相当明显,就是把事专往小孩子的身上推,县里斗批总不能斗批半大的孩子吧,他们一心一意想推卸过去。
原本还算有秩序的场面经这一闹变得混乱起来,公安们不悦地皱起眉头,又见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索性清退了外人,十几个人一齐进大队长家掰扯清楚事实。
公安们照章办事,让众人分别陈述事件缘由。
陶湘自然也说了,只是她说得浅显,与大队长大差不差,相比较而言,最后一个发言的赵家婶子就要夸张废话得多,满嘴都是说自家孩子调皮捣蛋才入了歪道做错事,对于其他闭口不言。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一切看上去似乎就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且两家也已经商定好了赔偿。
“都是娃娃惹的祸,还麻烦各位跑一趟……”大队长面上赔着笑,还想一一给公安们递烟,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公安们没有说话,表情狐疑,他们掏出一张纸,正是黄自如去上交的举报信。
陶湘看着他们将信拿出,心里其实十分清楚信上写着什么,因为正是她动的笔,只不过委托黄自如跑腿而已。
“黄自如,你来说说看,你这信上还写了什么!”公安们声音威严,胆小的人怕是根本架不住质问。
然而黄自如还算争气,虽然紧张得声颤,但磕磕绊绊说得还算掷地有声,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举报者:“公安同志,你们不能听她一面之词,什么小孩胡闹,要不是大人指使,小孩怎么会做这种事,他们甚至后来还恶意诬陷嫁祸给屯里其他人,真是小孩子,哪里能想得到这些……”
结合听陶湘之前来知青宿舍随口说的一些与信上所见,黄自如越讲越顺畅,代入感十足。
如果不是场合不太对,目露赞赏的陶湘都想给这位姑娘鼓个掌。
与此同时,有人欢喜有人忧,对面坐着的赵家夫妻俩和大队长脸色也越发难看,感觉像是隐隐有什么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公安们差人去请陈婶与陈丹桂过来详谈的时候,大队长寻机Yin沉着脸对黄自如问道:“这同你有什么关系,俺记着昨天下午黄知青你都不在吧?这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大队长脸上完全失了笑意,莫名变得Yin狠许多,大有找黄自如秋后算账的意思。
黄自如做人不怎么样,但性子还算直,越被威胁就越破罐子破摔:“知青都是一家,欺负别人就同我有关系,再说这些事挨家挨户去问问,还有谁不知道啊!大队长你办事偏袒,还不让人说了?”
难得她讲话这么动听,陶湘听完都快有些喜欢这姑娘了,如果忽略对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的话。
大队长被堵得哑口无言,又碰上被公安们勒令不许说话,当即一口气闷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憋屈至极。
陈家母女很快被叫到了大队长家,本来一见着公安,她们内心还有些惴惴不安,但见到赵家婶子后,两人意识到这是个痛打落水狗的绝好机会,立刻将在县城里时如何受诬陷被嫁祸的事翻来覆去说了个透彻。
直到把肚皮里的话都倒完,心里舒坦了的陈婶这才看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