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在上,我可没多要你们的……”陶湘垂下眸子,“这书的标价、邮寄票证我可都留着呢,工业票你们也可以去外头打听打听行情,知道了再回来跟我说话。”
在这个偷东西就要被抓的时代,二十来块钱就该要判刑了吧,更别提还毁了红色出版物,数罪并罚怕是连命都会去掉半条。
听陶湘那么一说,陈婶心都凉了半截,但仍抿了抿唇尝试着开口问道:“这书看着还算好,要不少赔些?”
搁别人,陈婶指定会骂讹人,但放在陶湘身上,她就万万不敢造次了。
“这书哪里算好?你自己过来看,里头全是陈丹桂不知哪抹来的泥手印,字都看不清了,还叫我怎么读?”语气假装埋怨的陶湘说着打开划了几页纸。
陈婶初时并不敢上前看,她实在是怕了这本Jing贵读物,反倒是陈丹桂一听,一骨碌来到陶湘身边渣渣咧咧伸手比划着,弄得陈婶与周围人也十分好奇,纷纷上前围观。
只见陈丹桂自小做惯粗重活计,十指生得粗糙肥大,一只只比过去,都没办法同红宝书上细小的指印对比起来,那些指印更像是小孩子的。
“都说了不是俺!娘你看见没有!”陈丹桂几乎喜极而泣,激动得不行。
连带陈婶也松了口气,不要自家付这二十块钱就行。
人群外的赵家婶子着急起来,横插一脚,劈手想来抢:“给俺看看!”
然而陶湘早有准备,假意没有听见,一把合上收在自己手里:“那我可不管,谁害的你,你自己去找她,我这书是在你身上发现的,那我就只管找你!”
陶湘绕了这么大圈子让陈丹桂和陈婶意识到是被人栽赃陷害,除了出于保护自己不当出头鸟,其次就是做惯了懒汉,完全不想自己冒头,只高兴看人两败俱伤。
陈婶的智商到底要更高一些,她迅速在脑海里过滤与自家结仇的屯民名单,随后很快定在了才发生过矛盾的赵家婶子身上,这下一切都对上了。
“走,咱去找大队长把屯里这个人揪出来!”陈婶一扫之前落败公鸡的模样,顿时雄赳赳气昂昂起来,“还无法无天了,连个女娃子也稀得栽害!”
人群轰然,赵家婶子一听慌了神,她当然知道红宝书里的指印是谁的,可不就她孩子们的。
之前在剧院里看到了知青们清数包袱里的东西,她一时之间鬼迷心窍,就嘱咐娃们去报复了一下。
这下颠倒过来,焦急的变成了赵家婶子。
她望着陶湘手里的那本东西,脑子一热,刚想冲过去夺下,却不妨被人反手推了个正着,一下子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梳得细致的头发被人紧紧抓在手里,疼得赵家婶子不停挣扎使唤。
一脸舒畅的陈婶却没想放过她,手中使足了力气,像是全心的怨气有了出处:“一看就知道是你这个老婊……”
☆、第三十二章
屯子里股股吹着刺凉入骨的冬风, 四合院里却吵吵嚷嚷,没个停歇。
都是战斗力强悍的乡下妇女,干惯农活的手上力道没个把门, 最会寻Yin私地方下手,加上新仇旧恨, 发作起来的陈婶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赵家婶子径直掐在地上, 招呼着自己的女儿陈丹桂就一起下手, 简直是往死里抽打。
二打一,被单方面欺辱的赵家婶子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起来, 就连护养得珍惜的头发也被连血带皮硬生生扯掉了好几缕,整个人只有抱头蜷在地上哀嚎的力气,没半点还手反抗的能耐,再没之前半分神气。
“叫你个老紊婆打俺!”陈丹桂是下手最狠的,她把这些天的怨气通通都发泄到了赵家婶子身上。
因着她身材壮实情绪疯癫, 去劝拉的人都没成功,躺在地上的赵家婶子很快脸皮上血rou模糊起来, 还被打掉了几颗牙齿, 沾着血的面貌十分可怖。
“啊敢打俺娘,俺们跟你们拼了!”
说话的是赵家的几个小孩, 他们见母亲被打,一个个急红了眼,跟小炮弹似的直往陈婶和陈丹桂的身上撞去。
这样的攻势完全没被陈丹桂放在眼里,只见她揪着赵家婶子的头发半弯起腰, 将缠上来的赵家小孩一人一个窝心脚,活生生踢出去几米远。
小鬼头们挣扎着爬都爬不起来,捂着胸口直喊疼。
面对这种畅人心脾的场景,远远脱离风波口的陶湘站在西厢门前垂眼看着,但内心依旧还不甚满意,她眨着蝶翼般的眼睫,黑如墨潭的眸子里愈发清冷了。
四合院发生这么大的事,很快便有屯民去通知了大队长。
彼时大队长还在家里同支书等人商议着上午县城大会里通知知青接受教育的事情,至于陈家母女去陶知青那赔礼道歉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但万万没想到事情如此复杂,其中真相还牵涉到别人,匆匆赶来的他脸色难看至极。
“都别打了!”看到扭打在一起的陈赵两家女眷,眉头紧皱的大队长连忙唤人将她们拉扯开。
打得最凶的陈婶和陈丹桂被人束手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