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比自己小几岁,但阮晴总觉得, 自己像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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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的一天,江小眉值夜班, 阮晴一个人在家里。外面下着瓢泼大雨, 雨点像豆子一样打在窗玻璃上,叮叮哐哐的仿佛要将窗户砸烂。
阮晴正在看着央视的谍战片, 枪林弹雨中突兀地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她歪头看了眼沙发上的手机,来电显示是余兆楠,不慌不忙地按了接听:“喂?”
那边传来一阵更清晰的雨声,夹着男人低沉的嗓音:“我在你小区门口。”
阮晴坐直了身子:“……干嘛?”
“我车坏了,外面雨好大。”他语气听着有点可怜, “能不能放我进去?”
“……”阮晴抬手揉了揉眉心。
犹豫间,电话那头换了人, 是门卫大叔:“姑娘, 这是不是你朋友啊?”
阮晴回答:“是。”
“那赶紧让人进去吧,外面雨这么大, 连路都看不清楚。”大叔扯着嗓门喊,“还好冷的哟,我这都穿上夹克了。”
阮晴摸摸耳朵,把手机拿远了些, 无奈道:“您放他进来吧。”
“哎。”大叔应了,“小伙子,拿把伞。”
阮晴打开门看见余兆楠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男人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头发上的水不停地往脸上淌,连呼吸之间仿佛都带着水汽和寒气。
身上的白衬衫和裤子都shi透,衬衫紧贴着皮肤,里面rou粉色的轮廓清晰可见。
即便见过无数次他没穿的模样,阮晴还是不好意思地撇过了头,嘟哝道:“不是有伞么,怎么搞成这样。”
“雨太大,遮不住。”余兆楠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故意没打伞。
从小区门口到她这栋楼五分钟的脚程,因为风大雨大,路上眼睛几乎睁不开,走了将近十分钟。
不过看见她那一瞬惊讶的眼神里夹杂着的心疼,顿时觉得一切都值了。
余兆楠用手拧了拧shi淋淋的衣袖,拧出一大股雨水来。
才不过半分钟,门口的地垫已经shi透,他表情无奈地望着她:“要不……我站会再进去,别把你屋里弄脏了。”
“别站了。”阮晴转过身,闷闷道,“赶紧去冲个热水澡。”
余兆楠弯起唇,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哦。”
阮晴回到客厅,卫生间的门被关上。
不多会,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盖过了雨打窗户的声音,也扰得她没有心思再看电视。
画面上的人儿晃动着,她心思却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直到很久之后,水声停止,高大的身影挟着一股热气走到跟前。
余兆楠上身光裸,腰间围着一块白色浴巾。阮晴稍一抬头,就将那抹风光尽收眼底。
健硕的胸肌和腹肌,逐渐没入浴巾边缘的人鱼线,劲瘦的腰……这是她看过也摸过无数次,依旧觉得惊艳无比的身材。
脸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她没好气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衣服都shi了。”余兆楠目光坦荡,“内裤也没穿。”
他微微低头,手扶在腰侧,不着痕迹蓄着力量,露出肌rou,好整以暇地欣赏她既忍不住又不好意思看,因此憋得逐渐变红的两颊。
可爱得像只饱满多汁的水蜜桃,直想咬一口。
“……”谁特么问内裤了?阮晴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外面雨好像小点了,你回去吧。”
余兆楠摸着脑袋坐下,嗓音拖长像在撒娇:“车坏了,回不去。”
“喊人来修啊。”阮晴不耐道。
余兆楠是什么人?随便一通电话,甭管是修车还是干嘛,大半夜都有人争先恐后。要不是之前门卫大叔催促,再加上雨太大,乱了她心智,才不会心软放他进来。
“这么晚,还是不麻烦别人了。”余兆楠叹道。
阮晴嘴角一撇,实在无语。
她大概是缺心眼,竟然从来不知道余兆楠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好市民。
曾经去帝都参加个数学竞赛都要带一群保镖,私人飞机一落地就联系机场安保,六辆保姆车接送的阵仗比明星还要轰动的少年仿佛是她记忆错乱的产物。
他的字典里哪有麻烦别人这几个字?
这男人的企图再明显不过,阮晴表情淡漠地收回目光,拿出手机,“我给你叫车。”
“哎唷,我不想动。”余兆楠往后仰去,装模作样揉了揉额角,腔调可怜巴巴,“淋了雨有点难受,浑身难受,你就让我躺着吧,别管我了。”
“……”
阮晴觉得心累得不行,她懒得再跟他掰扯,索性转过头看电视。
男人起初跟她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然后渐渐地、不声不响地往她身边挪,阮晴强制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电视里,并没有发现。
直到那阵热气紧紧挨住自己,放在膝上的手也被小心翼翼地牵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