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彻查。”
···
五日后,夏暄宣称经不住小七软磨硬泡,决定带他微服出游,骑马散心。
原本魏王和赵王皆获幼弟之邀,出发前一日,“恰巧”被乐云公主、夏皙两姐妹分别约走。
个中因由,夏暄自是要瞒住小七。
是日阳光温和,碧空浮游稀疏白云,正是郊游好天气。
巳时,三拨人马先后抵达京城南麓的竹海,小七下了马车,立即被眼前的余家叔侄惊呆。
余家一案轰动全国时,他年仅五岁半,大多细节记不真切;但小舅舅和大表哥乃至亲之人,多少还保留印象。
时隔数载相见,小七目视二人衣着朴素,形容落魄,心中酸苦,一时没忍住,回身扑向夏暄,搂着他的腰嚎啕大哭。
夏暄万没料到弟弟突然感伤至斯,顿时狼狈不堪。
晴容示意崔简兮把风临带到前头,温声对小七道:“小郡王,这儿有位小兄弟,唤名‘小风铃’。他在山中长大,最会捕鸟,你大可和他探讨,如何捕获一只鸮。”
小七拭泪:“哥哥拿走了你给我画的帕子,承诺允许我养憨憨,但又不让我逮野生的,只准饲养主动飞入东府的,可过了大半月……我一只憨憨也没见着!”
说起伤心事,哭得更惨了。
夏暄处心积虑骗小孩子手帕的行为被当众揭穿,尴尬得无言以对。
晴容曾借辩哥耳目,得悉太子顺走了小七的“飞鸮好音”丝帕,至今方知原因和条件,既好气又好笑。
倒是余目成笑眯眯哄道:“小旭旭长大啦!来小舅舅这儿吃糖,好不好?”
小七深知小舅舅从天才少年沦为至此,极为坎坷,当下渐泣渐歇,改而问候大表哥,并打量和他年岁相仿的小风铃。
小风铃在城中生活了一段时日,已无最初的怯弱,笑时腼腆中透着天真。
晴容这几晚常以小狸儿或胖银狐陪太子处理政务,知他此行不单纯为让小风铃成为小七的伴读,更想借机问清余晞临案发时的细节,便识趣邀请余叔和两个孩子骑马入林找蘑菇,留下表兄弟二人默然相对。
和风抖动万叶千声,更显缄默。
夏暄见余晞临没拄杖,忧心他难以久立,意欲搀扶的手伸出又缩回,最终自行寻了一块大石,撩袍而坐,才摆手请他坐下。
余晞临的态度显然比上次西山一行和缓得多,尽管眉眼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敌意和戒备。
“表哥,”夏暄语调沉重,“过往的恩恩怨怨,我不再耗费唇舌辩解,你我自幼相熟,我为人处事如何,你一清二楚。”
余晞临桃花眼凝向他:“殿下有话要问?”
“我长话短说,希望你别介意。这些天,九公主翻遍了香道典籍和古书册,也请教过她的师父,始终寻不出能让人产生幻觉、乃至发狠攻击他人的香或毒。
“当日的流程,我已问过阿皙,她只说……中午大伙儿一起用膳,饭后喝过燕窝酥酪,而后与你游园玩赏,路过兄长书房时,溜进去下了大半日的棋。待出事后哭闹声响彻东宫,你俩才从棋局中回神,可有此事?”
余晞临苍白虚弱的容颜无端漫过红云,随后如有锥心之痛一晃而过,散于无形。
“嗯,确是如此。”
“那……当时的吃食、茶水、燃香,可有异常?”
夏暄自知逼迫表兄追忆如烟往事,太过狠心,太过恶毒,可他再没别的途径。
余晞临竭力回忆,终归摇了摇头。
夏暄暗叹一口气,软言安抚:“虽未寻获确切证据,但现下已有眉目……等万寿节过后,我会找机会向陛下重提此案的疑点,争取说服他重审。”
余晞临眼底掠过惊喜:“当真?”
“现阶段,请二位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余晞临似是想到什么,欲语又休。
二人并坐而谈,聊起昔年相伴岁月,十余年来的点滴记忆充斥心臆,各自唏嘘不已。
不多时,小七兴冲冲奔回:“哥哥!表哥!前面有一大片湖,水可清啦!咱们去捞鱼啊!”
夏暄见他手提一篮子,里头挤满各类山菌,皱眉道:“别乱采摘蘑菇,当心有毒!”
“嘿!九公主小姐姐和小风铃都在山里长大,经他们确认的东西,怎会有毒?”小七不以为然,“你俩快来啊!我还想请九公主小姐姐教我骑马呢!”
“你能不能别用这么累赘的称呼?”
“那该怎么喊?我总不能提前喊她‘嫂子’吧?”
夏暄顺手为他理了理鬓角乱发,眼波温柔:“小七喜欢这位未来嫂子?”
“喜欢!我好喜欢她!”小七咧嘴而笑,“哥哥呢?”
“我也喜欢。”
夏暄颊畔绯雾起落,轻笑补了一句:“不过……她是你嫂子,可不是我嫂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七:??
太子:是我媳妇,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