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还生我的气。”
夏暄递图纸的手突然缩回,似在等她说句中听之言才肯交出。
晴容俏脸没绷住,禁不住笑啐:“殿下今年几岁了?还玩这般幼稚把戏!”
“本宫今年二十有一,”夏暄一本正经回答,又笑眯眯斜睨她,“小晴容今年几岁?何年何月何日生的?哪个时辰?”
晴容两颊微烫:“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你此际为东府女官,是我的人。主上有问,岂可拒答?”
他那句“我的人”,语调渗出如丝如缕的黏缠,瞬即令晴容忆起西山那夜,他踏落花碎叶而近,披一身星辉,向她展示身上行馆男仆的青灰衣裳,笑说一句,“今日,我是九公主的人”。
记忆勾心撩人,与面前多情眉眼,织就她耳根那团明艳可人的绯雾。
“我……忘了。”
晴容羞而夺过图纸,谨慎展开,遗憾天气不佳,纱帘透入的天光暗淡,仅可粗略看个大概。
夏暄伸长脖子凑近而观:“景西三所为宁贵人住处,你研究这做什么?”
晴容踌躇须臾,正想编个谎言搪塞过去,未料车外惊呼声、勒马声起。
下一瞬间,刀剑相交的铿锵之音,交叠车身木板破裂“噼啪”声。
几支黑黝黝的粗长铁箭从左、右、后三方同时穿透马车!
···
“殿下!刺客!有刺客!”
当锐箭从不同方向射来,最先作出反应的是马背上身披护卫服饰的鱼丽和“甘棠”。
二人不约而同拔刀,奈何他们皆在马车前方,压根没能拦住后面的暗箭。
眼看以强弩发射的铁箭直穿向太子座位,众人顿时心头凉了大半,慌忙速速围拢马车,以抵挡下一波突袭。
“小……”
鱼丽几乎哭出声来,顾不上调转马头,径直飞身扑至车前,一手推开吓呆了的车夫,掀帘而窥,勉强松了松气。
幽暗光线下,车内二人挤在车帘边,共同抓着一张图纸,双双惊悚不已,呆若木鸡。
看样子,两人有事密谈,挪了位置,恰好躲过锐箭刺体的大劫。
“追!”夏暄率先回神,“留活口!”
“甘棠”向鱼丽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留下,随即无声指挥部下向各方搜寻。
落在后方十余丈的赵王催马而至,神情焦灼:“殿下!殿下可有受伤?”
他翻身下马,火速拨开另一端纱帘,迫切探头而望。
晴容立时心跳骤停,无法想象,赵王发觉她乔装成东府女官、藏身于太子车驾,会有何反应。
不料她尚未低头捂脸,人已遭夏暄探臂搂在怀内,大片红色宽袖将她的脸挡得严严实实。
“三哥,我没事!”
“是臣护卫不力之过!”赵王容色稍缓,转头喝令部下追捕。
虽讶于太子车中藏有女子,且姿态亲昵,但料想弟弟血气方刚,恰是夜梦时弄脏被褥的年纪,旅途寂寞,寻位小美人解闷谈心、牵个小手温存一番,实属正常。
见其拥着苗条女郎僵坐在被强箭扎穿的车内,赵王于心不忍:“殿下,此车损毁,请移驾至臣的马车。”
因疑似下雨天,他此行备了车驾,只是惯于骑马,任由空车尾随。
夏暄迟疑片晌:“不急,拿下刺客再说。”
赵王一揖:“是!臣这就去!”
说罢,纵身一跃,人如大鹏展翅,腾飞至密林。
夏暄仍不敢松懈,死死捂住怀中人,柔声安抚:“别怕,有我在。”
晴容被迫把脸贴在夏暄肩颈,一呼一吸尽是龙脑香薰衣香混合男子烈息,羞得她面红耳热,浑身发颤。
她真心怀疑自己是否有招惹刺客的体质,何以太子每一回遇刺,不论北山寺庙、品香阁下毒,抑或郊野两度刺杀……她皆在现场。
鱼丽瞪视相互依偎的二人,碍于眼下假身份,不可随意喝止,唯有疯狂翻白眼。
恰逢那高大魁梧、蒙了半张脸的身影飞奔赶回,鱼丽实在看不下去,小声道:“甘护卫回来了,二位请移玉步至后车。我、我去瞅瞅赵王那边如何。”
晴容素知小师姐和赵王切磋数回,颇有些交情,更是坚定支持自己和赵王成婚,容不得他遇险受伤。
听闻甘棠归来,周遭侍卫们紧密相护,她拨开太子袍袖,低声提醒:“小心些,别被他认出!”
“您也小心些,别让他占尽便宜!”
鱼丽嘟嘴瞪了夏暄一眼,提刀掠出,迅速消失在林木之后。
···
追逐打斗声回荡山野,渐远渐歇,夏暄惊色稍定,目视紧贴在前的温软娇躯,唇畔勾起隐约笑意。
“请教一下,何谓‘占尽便宜’?”
晴容恼他在劫难未退时乱开玩笑,素手毛躁地在他腰间狠掐一把。
夏暄登时半身发烫,哑声警告:“再乱摸,我可真要‘占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