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吵闹!”
弱光之下,她手上托着的浅黄冠羽、月白羽毛的小鹦鹉Jing神抖擞,分外显眼。
“这鸟儿……为何跑咱们这儿?”晴容不自觉轻捏曾被咬过的指头,总觉漏掉了重要信息。
“小公主刚歇下,崔内人便受太子之命,送来这小坏蛋……说是给您解闷,”鱼丽以小树枝逗鸟,脸上如含气恼,又带无奈,“大晚上的,闹得人尽皆知,议论纷纭!他是真喝多了?还是故意的?”
“小坏蛋!小坏蛋!”嘤嘤扇动翅膀,激动大叫,“故意的!”
晴容掐捏太阳xue,先是忆及,他曾宣称“托九公主照看几日”,随后有温柔低喃回荡耳边——上回,我本想将鹦鹉赠予公主,以解烦闷……结果小坏蛋乱咬人!
她重新闭上眼,思海闪现他紧贴而来的身躯和俊颜,灯火与半落桃花柔化了他的轮廓,但那双迷且乱的星眸则直直落向她的心。
糟了!她仿佛喝高了,醉溺在他的怀内?后来为何两眼发黑?该不会是……酒后乱了那个啥吧?
可她好像一度返回宴席?还与嘉月公主说笑?
许多细节已模糊难辨,但太子承认欲将鹦鹉相赠的言语,她尚存印象。
这么说……她初次化身嘤嘤,为送错信一事愧疚而刻意讨好,他认定“小家伙会说话、作画、哼小曲儿”,心生喜爱,仍甘愿割爱?
再对应嘤嘤咬她后,竟遭太子罚站、敲小爪爪……且他亲口说了句“我都舍不得碰她一下”,一直以来若隐若现又让她不敢直视的某种意念,已呼之欲出。
——太子殿下对她,不仅仅是在乎,对不对?
是“很在乎”?在乎到何种程度?
所以……桃花树下的耳鬓厮磨,是真发生过,还是她醉时的幻想?
醉醺醺的,她能找谁确认?
鱼丽迟迟等不到她回应,复问:“咱们行馆有妙妙,怕是不好再养鸟,要不……替太子养个三五日得了!”
晴容知嘤嘤只会重复简单话语,偶尔哼哼小曲儿。太子在狩猎期间日忙夜忙,兼之晚上大半时间,她的灵魂已支撑着嘤嘤的行为,各种耍宝,是以暂时未穿帮。
可时日长了,聪敏如他,定会发觉,嘤嘤背书、作画、下棋等超凡技艺或许只是昙花一现,没准会倍感失望,继而冷落无辜的小鸟。
她理所当然该承担自己留下的烂摊子。
“既是殿下所赐,岂可敷衍了事?”晴容搓揉倦目,“届时腾出一小院,吩咐人定做笼子,盯紧些便是。”
鱼丽微露不悦:“这小坏蛋的毛里藏了好多细小的粉末,于您的病……”
“我已无大碍。带下去好生照料,明儿我再亲向殿下致谢。”
“可是……”
“若旁人问起,且说殿下为答谢我陪同七皇子赛马,即可。”
晴容哈欠连连,示意她无须多言。
鱼丽神色忸怩,欲言又止,逗着小鹦鹉告退。
“九九!小坏蛋!”嘤嘤犹自翻来覆去叨念那两句。
晴容困倦中免不了惶惑:“九九”到底是个啥?
浓重酒意令她懒得再追究细枝末节,只想躺下,一觉睡到天亮。
反正,嘤嘤不在太子身畔,她从今往后自然不可能再变成这只漂亮的小鹦鹉。
如无意外,在太子回东府撸猫撸狗撸狐狸撸鸟前,她还能再睡几个好觉吧?
但适才那短暂由古怪的梦,算是怎么一回事?
她模拟梦中场景,抬手往下摸索,让她隐隐作痛的某个位置,实际并不属于她。
“……?”
没有羽毛,也无皮毛覆盖,倒像是……泡澡中的人?
而且是个健壮硬实、身体构造与她不一样的……男人?
什么仇什么怨!已经不满足于变动物了?所以她抓住下方,认真研究一番、用力掐捏的“松茸”是……!
不、不不不会吧?
周身毛孔仿若被无数毛细小针扎过,除了丝丝密密的疼,更有酥酥麻麻的痒。
她不光成了健壮男人,还做了一件异常愚蠢、羞耻之极又残暴无人道的混账事?
等等!那人是谁?依照她入眠后成太子周边的小动物,莫非是……他身边的某位护卫?甘棠?
究竟是哪一个甘棠呢?
会说话的那位,早已掩人耳目追截东宫卫;而从不开口的,虽说身量高大,倒像个……姑娘?
莫不是……太子本人吧?他、他有那般惊人?
不行,不能再想!
无论掐的是谁,她都得立即、马上、当场忘掉!忘得一干二净!彻彻底底!永不回忆!
晴容羞愤交加,火速以被蒙头,仿如置身大火炙烤的沸鼎,浑身冒着热气,有随时被煮干的错觉。
不想活了!
···
在迷醉与惶然之间徘徊一整夜,晴容出了一身大汗,醒后沐浴更衣,亲去隔壁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