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赛的号角吹响,观众席一片哗然。
只有受到虫皇器重的参赛者才能有幸获得加赛,如果战胜了虫皇派下的使者,即使只是平局,也能直通决赛。
观众们兴奋的议论着,纷纷望向候场出口,翘首以盼会是哪位使者前来比斗。
出乎所有人预料,使者不在候场区,也不是从高台走下来的,他从观众席里走出来,揭开斗篷,露出猩红的眼睛和半虫态的身体。
“是珑宫里的红种!”
“是他!”
白雨小时候见过赤兔,他说:“我记得你,小时候给我叠过蝴蝶。”
“他没来吗?”
“陛下日理万机,很少有空来角斗场。”
少年歪着脑袋:“你们刚才就在台下,对不对。”
赤兔没说话,他起手,看着少年。
“废话不多,我喜欢。“少年爽朗一笑,伏下了身体,像一匹小狼,”赢了你,我就可以见到他了。”
裁判竖起了触角:“开始!”
我站在高台,帷幔遮住了四面而来的目光,静静地听着。
观众席的加油声从一开始的热烈到戛然而止的寂静,然后慢慢又响起,跟随着被打倒又爬起的少年再一次沸腾起来,然后是又一次寂静,再响起,再寂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观众席静若寒蝉,所有虫子都默默注视着少年,肃然起敬。
环形的角斗场将擂台上的声音无限放大,赤兔在好斗闻名的红眼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战力巅峰,年轻的白雨根本不是他的一击之敌。
他不可能会赢。
可是每一次击打、坠地的声音响起之后,过了一会儿,场上像魔咒一样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爬起的响动,然后重复,直到彻底安静。
许久之后,帷幔撤去,伤痕累累的少年已经被医护抬走。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擂台上,闪闪发光。
我来到场间,蹲下身,捡起了一枚血染的宝石耳坠。
第3章
白雨虽然昏迷,但没有伤到筋骨和要害。
赤兔一直收着劲,否则也不会让这小子百般送死,最后不得不一掌砍在后颈上,才让少年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我轻轻抚摸这张昏睡后乖巧百倍的脸,仔细寻找和记忆中的小倔鸟重合的地方。
一眼看过去全是伤,有新的,也有旧的,上药的手禁不住一抖,落在少年破皮的嘴角时便多使了三分力。
“一点也不可爱 。”
“唔......”
少年无意识地哼唧,噘嘴皱眉毛的样子倒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叹了口气,继续清理伤口,上药、缠绷带,又亲手给他换衣服,一旁的侍卫想接手,被我拒绝。
“让我照顾他一次吧。”
其实我不大会照顾人,一件睡衣换得自己满头大汗。可我的手和眼睛不听使唤,一停下来就仿佛有针在扎,穿过皮肤刺在心上,一抽一抽地疼。
做决定要果断,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跟到病房来,等少年在疼痛和冷清中孤独醒来的时候,他自然会明白自己盲目追逐的母亲究竟是一个多冷血无情的人,就不会再赌上性命去角斗场送死。
可捡起那枚血红的耳坠时,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失魂落魄到了这里。
我戳戳他的脑门儿,“臭小子,你到底图什么?活着不好吗?”
少年的脸因为失血过分苍白,双眼紧闭,没有回答我。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现在才来后悔未免太矫情,我也并不后悔,没有哪个母亲看到自己孩子去玩命会不想揍人的。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执意要见我呢?
就因为画了一对翅膀?短暂的一个拥抱?没得到过的糖果?
小孩子总是为得不到的东西意气用事,可你是想问我要爱吗?
我连自己都不爱了,哪还会有剩余给你呢。
我早被挖空了。
“朋朋,珑宫传来消息,有重要的事需要你商议决定。”
“知道了。”
我将擦干净的宝石耳坠放在少年枕畔,想了想,明知道雄虫不需要保暖还是给他盖上了被子,哄孩子一样拍了拍,这才起身离去。
珑宫收到了来自34号部落的结盟邀请,白颢子他们都在书房等着我。
34号部落较为弱小,近来一直受到78号部落的侵扰,加上地势处在风口,冰雪交加,苦不堪言,寻求结盟也在情理之中。
“拒绝他。”
我两下撕了信涵,“结盟至少要拿出诚意来,一张纸就像换我们去和78号部落正面杠,他哪来的脸。”
白颢子和首相大人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回绝的文书早就写好了,但他们把定夺权交给我,即是尊重,也是试探。
“放心吧,我虽然不主战,但对潜在的敌人也不会爱心泛滥,我自有分寸。”
又处理了其他琐碎的事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