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杀子, 薛蟠上辈子就是二十多岁便被发配然后死在了当地。作为对比, 王夫人也溺爱小儿子, 可宝玉总算没惹出牵涉人命的大祸事来。
今天薛鸾当着陆稹吐苦水, 越说越恼火。
陆稹能说啥?当然是赞同了,“我夜观天象,”说到这里她也撑不住乐了, “宜早不宜迟啊。你儿子都十岁了, 小霸王不管不顾的性子已见端倪, 只不过再霸王这小子终归不敢在你这个亲爹面前胡来。可要是再晚点, 兴许真扳不回来了。”
薛鸾猛地起身, 拉着陆稹就打算来正房“现场发作”。然而他刚走到门外就听到了“额外惊喜”, 他忍不住骂道, “王家的手可真长!”
“有一说一, ”陆稹轻声道,“王子腾还不至于对姻亲如此下作, 但他妻子为了能多捞点银子, 便动起你家的主意。”
薛鸾苦笑一声, “荣府王家如今惹不起, 我自然就是人家眼里的大肥羊了。”
陆稹专戳人家软肋,“你儿子科举没戏,所以下一代还是人家眼里的肥羊。”
薛鸾正是对此心知肚明才着力培养女儿, 希望女儿高嫁,借姻亲之威让王家吃相别那么难看。
陆稹继续戳穿他, “你怎么知道将来的姻亲比王家高尚呢?上辈子你媳妇千挑万选择中了贾宝玉。”
薛鸾果然脸色更难看了。
不过薛鸾颜值够高,神情扭曲也不会辣眼睛,而是让人觉得别有风味。说起来,陆稹接触过的委托人,有闺女的那种,无论是林海、史玄还是薛鸾,统统看不上宝玉。
她笑眯眯地跟着薛鸾往屋里走,但是内间她就先不进去了,叫丫头给她倒茶来。
话说,薛鸾好似随时都要火山爆发,他踏进里间直接冷声发问,“你就让她们在门外拉扯个没完?”
王颂春瞥了丈夫一眼便嗓子发干:夫妻多年,这应是老爷头一次对着她冷着脸!可是……她十分委屈:丫头们不拉着她那个陪房出去,那陪房就要在她面前撒泼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解释道:“我那个陪房可不一般,她娘伺候过我母亲,她小叔子一直在我大哥跟前办差。”
薛鸾虽然正在气头上,却做不来跟妻子恶声恶气地说话。然而语气和缓了点儿,但道出的内容依旧扎心,“那你就许她骑在你头上?!”
那不能够。她需要个肯出头的炮仗,平素自然就多哄着点儿。王颂春断断续续地解释了一番,“谁知道让老爷撞个正着!”
薛鸾都气笑了,“谁给你出的主意?”
王颂春不敢接话了:再怎么向着娘家,也不能越过丈夫儿女去,但她终究还是不能对丈夫说娘家坏话。
她身边有好几个嫂子的耳目,那陪房就是其中一个。
她嫂子倒也不瞒着她,话里话外都是今日帮衬娘家,来日娘家给你撑腰。大哥如今已是三品高官,二品在望,撑腰么约莫是有的,但她心里明白大哥大嫂并不乐意插手妹妹妹夫家里的鸡毛蒜皮。
薛鸾见妻子再次沉默,他更懒得多说,“蟠哥儿不能再这么浑闹下去,既然气走了这么多老师只为不读书,那便早些跟着我学经商买卖吧。”
王颂春一听就喜上眉梢:蟠哥儿不是读书的料儿,她都认了。如今老爷要亲自教蟠哥儿,她求之不得呢。
薛鸾又道:“宝钗跟她姑姑一起读书去。”
薛家财大气粗,薛鹂的老师都不止一个。
王颂春应道:“这个年纪是该读书,睁眼瞎哪里说得了好人家。”她心虚得很,说话尽量顺着丈夫。
陆稹在外间听了半天,发觉薛姨妈完全没有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捏着盖子轻轻磕了下盖碗边儿:算了,就当她傻人有傻福吧。
陆稹弄出的声响很小,但听在薛鸾耳朵里……简直就是声若洪钟。
薛鸾实际上真心想跟他妻子计较一番,然而对着妻子微微仰起的一派天真的笑脸,那股子恼火又悉数憋了回去。
陆稹赶紧进屋给薛鸾解围。
王颂春也不是傻到家,就算看在丈夫的面子上也该给小姑子赔个不是——她不知道她差不多失去了真正掌管内宅的资格。
陆稹不能替薛鹂本人原谅她,哪怕薛鹂已经脱胎转世,于是她不置可否。
王颂春毕竟不是她那个内侄女王熙凤,说不出“给脸不要脸”这种话,不过小姑子不理会她的示好,横竖小姑子要嫁出去,被退过婚也寻不到什么更好的人家,想到这里她心里畅快了不少,打定主意往后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只可惜老爷心疼小姑子,帮衬还是免不掉的。
薛姨妈这点小心思,别说陆稹一眼即明,连薛鸾都能猜到八~九~成。
出了王颂春的院子,陆稹布了个静音的法阵,再问薛鸾,“薛家是皇商,那我找皇帝去吧。”
这手势似曾相识……薛鸾知道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
他还记得委托达成,自己就被眼前这位攥在手里,忽然身周光怪陆离,他好似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