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世子爷能够脱险,多亏婉儿目明心细,又怀着一颗慈悲心肠,这才如雪中送炭一般,也不枉我素日教导她的苦心了。”
老太太听她自吹自擂,直气得眉毛倒竖,这程氏到底有没有一点当家太太的容人之量?人家好端端的前来致谢,你呢,却忙着同自家人争高低轧苗头,这般内斗岂非叫人看了笑话?
只是老太太好面子,又不能当面呵斥,只好干瞪眼。
程夫人说完话,便轻飘飘的喝着茶,似乎要等萧家拿个说法来。
萧夫人并不接茬,反倒莞尔,“说起府里的小姐,我却从未见过,不如将她们叫出来,也好让我和崔姐姐帮着参详参详。”
其实是见过的,只不过那回皇后宫中隔着帷帐,二女并不知情。
崔氏笑道:“两位小姐正当芳龄,听闻俱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连我都有些好奇呢。”
程夫人愈发心喜,暗道这不正是机会么?可见连萧家也还没拿定主意该选哪个呢。
她不敢马虎,抖擞Jing神就命人去后院传话,不料傅凝婉称是身子不爽已经睡了,三请四接也不肯来,程夫人只好暗骂烂泥扶不上墙——这时候自矜身份做什么,蠢得要命!
凝霜原也打算推脱,可想着迟早得见的,早死早超生,故而还是大着胆子前来,见面便娇怯怯地向萧、崔二位都行了礼。
崔氏头一回见到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欢喜得不知所以,竟慷慨解囊从发上拔下一枚珠钗送给她,外加两枚小巧玲珑的金锞子。
凝霜红着脸接过,道了谢,又至萧夫人跟前。
萧夫人似乎早有准备,也没说什么,只笑着朝她点点头。
凝霜悄悄打量这位婆母,只觉她凤目威严,脸上的气度却是和蔼可亲,心中恐惧不由打消大半——萧夫人或许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但,那只对于外人,对亲人似乎是很好的。
目前看来,她半只脚已踏入亲人的行列。
正胡思乱想间,凝霜忽觉腕上一凉,却是萧夫人不知何时将一枚沁着玉色的洁白镯子套到她手上,她认得,正是萧易成耍赖久久没还给她的那枚。
敢情他还记着那番话哩,凝霜心里不由甜丝丝的。
程夫人不知镯子的来历,却一眼认得不过是旧货,心道莫非萧家想给一个下马威?那可再好不过了!
她决定推波助澜,假意为自家侄女儿鸣不平,“萧姐姐,这玉色看来不似全新,莫非是那等养久了的古玉?”
是个人都听得出她话中的幸灾乐祸意味,的确有一种玉质是愈养愈温润的,但,没人会拿这样的东西来当见面礼。萧夫人专程来送旧物,不是故意给傅家三房没脸么?
孰知萧夫人却微微一笑,“妹妹好见识,但这件事你却弄错了,本就是二姑娘的东西,何谈相送?不过是先前偶然被犬子拾到,犬子托我转还回去罢了。”
说着便拉着凝霜的手,温和而诚挚的道:“阿成说,他还未亲自谢过你救命之恩,因此今日特意托我来说这些话,还请你莫要怪他失礼。”
至于萧易成为何亲自不来,那自然是因为两家正要说亲,他不宜露面。
凝霜羞答答的垂头,心道萧易成其实已偷偷溜去后院了哩,不知萧夫人怎么会觉得他老实的?这大概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程夫人看着两人一见如故,自个儿已然呆若木鸡,她正要出言质问,老太太却已轻咳一声,“老大家的,算了吧。”
在她看来,无论是傅家大房还是三房得了体面都不要紧,程夫人这样刨根究底,只会让别人觉得傅家不识好歹。
程夫人当然不肯听那老货的,目光如火一般,“萧姐姐,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救命之恩?”
崔氏心道这莫不是聋子,说得这样清楚了,还装成听不见。
她正要出来圆场,萧夫人却已摆摆手,淡淡道:“自然说的是二姑娘对成儿的救命之恩,否则我今日为何来提亲?”
程夫人如遭雷击,她再顾不得什么体面,急遽道:“就因为一枚镯子吗,谁知道二丫头几时同令公子勾搭上的,要说信物,婉儿还从皇后那里……”
话音戛然而止。
老太太因她言辞不善,本待出言相劝,这会子见她呆若木鸡的模样,便知什么也不用说了,她叹息道:“老大家的,你还不明白么?皇后娘娘何等聪慧,岂是你能糊弄过去的?算了吧,是你的就该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千方百计也夺不走,事到如今,你还执拗什么呢?”
原来如此,早在婉儿进宫那日,她们傅家大房的脸面便已成了摆设,萧皇后只用一枚鎏金嵌玉的镯子就试出了所有底细,亏她还沾沾自喜,做了好几月的美梦,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笑话她呢!
程夫人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烧,心中更是羞愤难言,难怪婉儿今日怎么也不肯出来见客,敢情她也怕人拆穿,这死丫头!
萧夫人怜悯地看这妇人一眼,“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程夫人,事到如今,你就成全成儿跟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