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将说过的话吞回去。
至于萧易成,举止倒是十分坦然,昂首阔步,目不斜视,偶尔絮絮低语时,亦保持适当的距离,既不过分亲密,也不叫人觉得冷淡。
或许他是真心将自己当成知己好友吧……凝霜想着,心内渐渐安定起来,救命之恩不可忘,或许萧易成考虑到这点,才时不时要来照顾自己一番——其实大可不必。
她这厢心chao起伏,殊不知萧易成也着实捏了把汗,每说一句话每吐一个字之前都务必细细揣摩身畔人的心声,生怕自己出言莽撞将人吓跑了——在他看来,傅凝霜便是一只胆怯的小兔子,看似活泼狡黠,其实待人戒备得很,只消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令她缩回壳里去了。
萧易成自然不愿,故而只拣承恩公府的内政来说,偶尔穿插一些皇室趣闻,绝口不提两人的婚事——当然他说这些话并非毫无益处,总得叫对方先熟悉承恩公府的境况,日后才能做好当家主母不是?
凝霜半点没察觉大野狼的险恶居心,倒觉得对方为人十分风趣,偶尔也附和一两声。当听到步贵妃曾有一回打扮成应试的举子去御书房向皇帝投怀送抱时,凝霜终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她果真如此大胆?皇帝竟也笑纳?”
萧易成见她巧笑嫣然,美目流盼,几乎看呆了眼,好容易才回过神来,轻咳道:“自然不会有假,我亲口听贞顺门的太监说的。”
看来步贵妃并不像外表那番清高自诩,私底下倒是手段丰富饶有情趣,难怪皇帝会被其迷住,比较起来,皇后再怎么也不能逾矩,自然会被嫌弃无趣。凝霜在心底小小的腹诽一番,觉得当今陛下也是个会玩的,莫非他专好制服-诱惑这口?
萧易成见她眼珠转来转去,便知她心内定是些怪念头,遂抬起手掌,赏了个轻轻的暴栗,正色道:“不许对陛下不敬。”
力道不重,不过凝霜还是捂着额头假意呼痛,心道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怎的你就能乱讲天子绯闻,我连想想都不行了?
这会子她却忘了方才那也是一种变相的亲昵举动,虽然在她看来,更像是哥哥对妹妹的所为。
萧易成回味着指尖那股柔腻触感,见对方对自己怒目而视,方才好言道:“放心,咱们私底下说说,我不会告诉皇后娘娘的。”
凝霜却不十分相信,如今她对萧皇后又敬又爱,唯恐萧易成这顽皮侄儿在皇后姑母面前败坏自己的美名,宁可少说些话为好。
两人静默地走了一段,萧易成总算提起那个被封禁的话题,“程世兄呢,怎么不见他跟你一起?”
凝霜在他面前失了警戒,也就坦然相告,“三妹出来时不慎崴了脚,表哥陪她到湖边医馆里去了。”
“你为何不去盯着,就不怕他俩发生点什么?”萧易成话里带了些酸溜溜的味道。
凝霜到底有些恼火,“他算什么人?我为何要严防死守着。”
别说两人还没成亲,就算成了亲,也没哪家娘子把丈夫拴在裤腰带上时时看着的,像什么话?
萧易成听见这番新奇的比喻,险险笑出声来,好容易才忍住了。
凝霜似要在他面前极力撇清,实则是为自己撑住颜面,“我是表妹,她也是表妹,换做是我,表哥也一定会尽力照拂的。”
“若我是程迟,我就不会这样想,”萧易成叹道,“除非是我倾心之人,否则,我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谁都和你一样无情?凝霜瞪着他,但不得承认,萧易成撩起人来颇有一套,饶是她自诩志向坚定,这会子亦觉得心房巍巍颤得慌——都怪他那张脸!好好的冲人笑做什么?
谁都摆脱不了颜值的诱惑,凝霜怕再待下去自己难免失守,遂及时抽身,“世子,时候不早,我该归家了,您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罢,不待萧易成说出挽留之语,她便如一尾游鱼般灵活的滑进人堆中,倏忽消失不见。
萧易成见她连送都不肯让自己相送,心中固然遗憾,却也有些隐隐的欢喜——越是不敢见人,越说明傅凝霜对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否则她偷偷摸摸做什么?
只是这么一来,再想见面属实不易,倒不如,早些将人拐回家去罢。萧易成愉悦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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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临近她跟傅凝婉约定会面的地点,凝霜仍觉心如擂鼓,她也不知是怎么了,平时对着萧易成也没这般羞涩难当,难不成是因着花灯节的缘故?她一定是被周遭甜蜜的气氛感染了,或许等明日就会清醒了吧。
这般自我鼓励下,凝霜渐渐恢复了底气,环顾四周,却并不见傅凝婉的踪影。奇怪,她以为照傅凝婉那弱不禁风的身量,按说不会走太远才是。
呆立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凝霜耐心耗尽,决定还是同程迟等人会合,待分出人手再来找傅凝婉,总好过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谁知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前方一阵喧腾纷乱,隐约还听到落水时的呼救,凝霜便有些担心是否傅凝婉出了事——她可是程夫人的宝贝女儿,倘傅凝婉有何不测,程夫人非生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