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的宴,贵女们还是不约而同地淡妆素裹——清雅过了头,便成了寡淡无味。
唯独傅凝霜穿得分外热闹,那样五彩斑斓的颜色,照说是容易显得俗气的,在她身上却格外服帖得宜,愈发显出粉嫩的腮颊与吹弹可破的肌肤——可惜,在京中风气的影响下,不知有多少人懂得欣赏。
幸好,他尚是其中一位。
等萧易成将目光从那身衣裳上收回来,同人寒暄两句,再转头时,却发现傅凝霜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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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凝霜此刻正和长姐行走在红砖密布的宫道上,自然是萧皇后请她们过去的。若非适才那内侍过来,傅凝霜险些忘了那封请帖的目的——皇后和萧夫人都在,自然是想问一问救命之恩的归属,让这件事尽快有个定论。
姊妹俩并道而言,傅凝婉素来对她不加理会,此刻却故作殷切地挪过来,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妹妹,宫中居大不易,还望你谨言慎行。”
傅凝霜望见那张皮笑rou不笑的脸,只淡漠侧了侧身,“我明白。”
哪怕为了自己终身着想,她也不会跟傅凝婉撕个鱼死网破,何况,她本就不在乎这桩亲事,又怎么会在皇后面前拆自家人的台呢,那等于是给自己的前途添堵;倒是傅凝婉,若想挟恩嫁入承恩公府,怕是得颇费一番周折。
当然,这些也不关她的事就是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两人总算在一栋巍峨宫殿前停下,自有从人引她们进去,一个字都没多问,显见得训练有素。
凝霜一面诧异宫中布置谨严,一面也有些惊奇,她以为照萧皇后的淡泊性子,椒房殿也会走简约优美风,谁知一路看去却是分外富丽热闹,倒让她无形中感到亲切许多。
就连萧皇后本人,也未依照仪制穿明黄凤袍,而是一身荔枝红曳地宫装,端的是美艳动人。
二女规规矩矩行了全礼,萧皇后便笑容满面地命她们入座,又让侍婢奉茶来,一壁莞尔道:“早就听闻傅家双姝,一个才比曹班,一个貌若桓娥,如今瞧来,果然名下无虚。”
她并未亲去湖畔看闺秀们作诗,这话等于在说傅凝婉长得不够漂亮,只能夸一夸别的。傅凝婉的笑容不禁有些僵硬。
凝霜则坦然受了这番赞誉,她反正听不出言外之意——萧皇后评价得很对嘛,她最喜欢别人吹自己美貌。
二女神色皆落入皇后眼中,萧皇后微微一笑,并不多话。
寒暄一阵子,萧皇后总算将话头拉到正题上,“二郎养了这么久的伤,我这个姑母还未亲去慰问,正好今日你们过来,便想打听些究竟,总好过出宫一趟,不胜其烦。”
傅凝婉并未去承恩公府侍过疾,可说起萧世子养伤时候的情状却是侃侃而谈,连他喝什么药、每日要起夜几次都一清二楚,竟好像亲眼所见一般——傅大老爷跟女儿体同一心,岂有不命人抄录下来的道理,傅凝婉自知晓要进宫,就将那几页纸反复揣摩,背得滚瓜烂熟了。
萧皇后微笑道:“难为你这般细心,本宫听着都深觉感动,更别说成儿了。”
傅凝婉羞答答的道:“为世子尽心,本就是臣女分内之事。”
话说得毫无纰漏,只是太纯熟了,反而不像是真的。萧皇后不由得瞥了侧座上的傅凝霜一眼,只见那身量娇小的女孩子安安静静端坐着,脸上并无半点不耐烦之色。
好似今日之事与她毫不相干,她只是个听众。
萧皇后胸有丘壑,略一思忖过后,便笑起来,“这么说,那日的确是傅姑娘你发现的二郎?”
这话是对着傅凝婉说的,傅凝婉有些微的紧张,不露声色地瞥了傅凝霜一眼——她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傅凝婉这才稍稍放心,整理好情绪,坦然道:“是。”
萧皇后脸上看不出半分怀疑,反倒愈发笑容可掬,命侍婢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如此说来,世子那日拾到的玉镯,也应为傅大姑娘所有?”
玉镯?什么玉镯?傅凝婉有些发懵,亏得她应变及时,忙起身应道:“是,那日臣女不慎失落,原来是被萧世子拾到,臣女好糊涂。”
脸上还带了点微微的红晕,好显得更情真意切些,说罢便恭恭敬敬地从宫娥手中接过来。
萧易成不是不愿跟傅家结亲么,怎么又将那玉镯拿出来了?凝霜正自愣神,就见傅凝婉珍而重之地打开锦盒,里头宝光闪耀,可见得十分贵重。
只是,凝霜有些奇怪,萧易成拾到的分明是一枚羊脂白玉镯,怎的萧皇后拿出来的材质却不十分温润,隐约还有金色夹杂其中?凝霜忍不住开口道:“姐姐,能否给我瞧瞧?”
傅凝婉警惕的躲开那只伸来的手,冷声道:“妹妹若是喜欢,不妨亲自向皇后娘娘讨赏,怎的你也稀罕这白玉嵌金镯么?”
显然她因为凝霜隐瞒手镯一事,已然生出妒意,这会子更是寸步不让。
凝霜瞧着她喜孜孜的模样,只能扶额不再理她——人蠢没药医,傅凝婉还以为自己拣了天大的便宜呢。
萧皇后将这姊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