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为洞悉原书剧情的人物,对萧世子的隐情自然了若指掌,那番情状,纵使能够人道,举动之间也会力不从心。
仅凭这条,凝霜就更不愿依照原主的宿命嫁进承恩公府去了,她爱孩子,承恩公府不能为她的生命增添些许光彩,而况在这吃人一般的封建社会,一个无儿无女的寡妇只会饱受欺凌。
当然现在谈这些是太早了些,反正她已然决定做条混吃等死的咸鱼,比较起来,推掉一桩婚事当然比谋算一桩婚事容易得多,尤其似承恩公府这样的好亲。
凝霜捡了些枯枝,在靠近萧易成的空地上生了个小小的火堆,好容易看到那人青白憔悴的面容渐渐泛红,身子亦仿佛回暖了些,凝霜这才松了口气,提着的心亦渐渐放下——送佛送到西,做了这么多,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善良了。
当然原书中的女主比她更要善良,甚至不惜扯下一截衬裙亲自为萧易成包扎伤口,于是原主的名声也就等于付诸流水——萧易成赤-裸的胸膛被她瞧了个一干二净,这下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了。
凝霜自认做不到这种程度,她没有小说中那种高尚的情Cao,也压根想不到这样诡异的Cao作——明明在男女之大防的年代,偏偏要设置如此不合逻辑的情节,天知道作者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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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遥遥有脚步声传来,傅凝霜抖擞Jing神,知晓“援兵”已经赶到。她待要过去接应,谁知刚刚起身,适才那股酸麻感再度从膝盖传来,如被针刺一般——
一定少了哪个不可或缺的步骤!
凝霜沉思片刻,认真回忆了一番剧情,最后慎重的从衣兜里取出一只玉脂白玉手镯放在雪地上。
果然那股不适感倏然消失。
凝霜松了口气,看来还是信物的问题。她倒不担心落下把柄,早在来普陀寺之前,凝霜就命珍宝斋的工匠悄悄打造了两枚一模一样的玉环,为的就是预防突发事件,就算被人拾到了,也不能证明是她的——既然决定远离男主,自然要做好一切打算。
她再度瞥了雪地上的男子一眼,目中殊无留恋之意。
傅家三老爷赶到时,就看到自家爱女站在一株虬结梅树般,乖乖候着自己。原本听甘珠说那位公子仪容出众,家世似乎也不凡,傅三老爷便着实警惕,生怕宝贝女儿年轻不知事,动了心思,及至见了凝霜这副坦然模样,傅三老爷着实又惊又喜,惊的是她难得这般沉稳,喜的是到底是他傅老三的女儿,不似那等眼皮子浅的。
傅三老爷眼中便带了三分赞许之色,上前摩了摩女儿头顶,温柔道:“雪里冷,霜霜仔细着凉。”
因将驼绒披风解了给她。
凝霜轻巧的接过,脆声道:“事出突然,扰了爹爹歇息,是女儿的过失。”因指了指远处,“人就在那儿,爹爹可有请来大夫?”
她刻意保持距离,除了生了堆火外,别的什么也没做,落在外人眼中,自然更显贞静。
当然,她也一个字都没多问——反正她胸中了若指掌,用不着多费唇舌。
傅三老爷拍了拍女儿手心,怜惜道:“夜已深,你快回去歇着吧,此处爹爹自会料理。”
凝霜乖巧点头,捧着甘珠捎来的手炉,一步三回头离去。
甘珠到底年轻藏不住事,经过这番奇遇,圆圆的鹅蛋脸兴奋得泛了红,眼睛亦睁得老大,回去路上难免咋舌,“姑娘,我看那人身份着实不凡,否则老爷怎会这般劳师动众,又是请大夫又是命人布置禅房,简直如稀客一般供着呢……”
凝霜正要叮嘱她嘴上严实些,别将今夜之事到处嚷嚷,忽见前方一纤瘦身影袅袅婷婷行了过来,主仆俩便都住了口。
用不着凝霜嘱咐,甘珠的嘴已紧紧闭上。她向来知道大小姐同自家姑娘不对付,纵有什么机缘,绝不肯让对方知晓。
傅凝婉显然是有备而来,倒朝凝霜露出个纡尊降贵的笑脸,“二妹,适才听得后山喧哗,太太让我过来瞧瞧究竟,不知有何异事?”
三老爷带着乌泱泱一大群人上山,纵使再小心,难免显露踪迹,无怪乎大房起疑。
凝霜情知瞒不过去,也懒得瞒她,坦白道:“不过是一伤者卧倒在雪地里,我父亲看不过去,才遣人帮忙救治,算不得大事。”
与她适才打听到的相差无几。傅凝婉攥紧手绢,努力按捺住激动心绪,面上愈发亲切厚密,“那……那人身份几何,妹妹可曾知晓?”
凝霜摇摇头,“这个么,你还是问我父亲好了。”
傅凝婉疑心她在装假,丫头明明听得清楚,那人服饰华贵,仪表不凡,再不济也是世家子弟、勋贵一流,南明侯府如今没落,这样的机遇却藏着掖着,怕是担心让其余几房沾了好处,想独吞这块肥rou罢?
傅凝婉有心冷笑,到底念着姊妹情分,不曾流于行迹,只款款问道:“那人不知伤在何处,严不严重,妹妹可有看过?”
若能忖度伤势送些上好的药材过去,也好让对方感念傅家大房这份恩情。
凝霜诚实地摇头,“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