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尽了我姚家三十九条人命换来的!”
叶南卿脑中在“嗡嗡”的巨响,他已经顾不得脖子上来自毒蛇的威胁,只知道一个劲的摇头,一个劲的否认:“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叶少爷,当年宇崇修起兵造反是你父亲叶柄在背后暗地支持提供一切财力,宇崇修许诺他事成之后给予叶家种种特权并封他官位,这是事实。十六年前的正月十五夜里,宇崇修率兵杀进皇宫之时命你父亲去控制丞相府,丞相府的家丁奋勇护院,但无奈你父亲早已买通了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管事的廖琨,让他从内院放起火来?”云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眼神飘忽起来,脸上的痛苦展露无遗,“当时丞相府的前后门都被你父亲带的人封死,姚家人不甘愿做俘虏,没有一个人跑出来。父亲哥哥和我正巧不在府里,才没有葬身火海。只可惜他们最终也没能活下来。”
云辛的一席话说完,叶南卿脸色苍白,他一时之间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云辛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身后,紧接着他脖颈针扎了一般一点刺痛,然后一阵眩晕,失去了意识。
叶南卿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船上了。整整一月,云辛却再没出现过。除了按时给他送饭的荣老爷子,他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从昨天他就再不肯吃一口饭,终于成功的将云辛逼来见他。
叶南卿从床上下来,两天没有进食,他的脚步有些虚浮。
“云辛……我父亲他一定是知道错了,他并未接受任何官职,临终前还曾留话给我,‘叶家世代不得入朝为官’。”叶南卿记得自己十岁入得山中云深学院,原本要到十八岁才能学成归家,但十七岁那年的春天,恒伯突然带来了父亲重病卧床的消息,当他赶回家时,也只来得及父亲最后一面,“而且他一直乐善好施,临终还挂念着捐钱修路的事,我想他一定是在忏悔了。”
“叶少爷,这些能够换回我姚家那么多条人命吗?”云辛面朝窗外,语气平淡,已经不似昨晚那般癫狂。
叶南卿沉默了很久,他看着云辛凭窗而立,红色的窗棂白色的纱幔,他一身靛青衣衫月辉映面仿佛一幅画。
“云辛……叶南卿对你不好吗?”叶南卿的声音轻得仿佛是一声叹息,整整一个月,他想的最多的不是云辛要怎么报复,不是父亲对姚家做下的罪孽,而是这三年,这与云辛相遇相识的三年。
云辛的右手在叶南卿看不到的地方紧紧的攥了一下。
“好……”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压抑着出来,“可纵使叶少爷你对云辛再好,姚家的几十条人命姚云辛还是要讨,我族人的血海深仇也还是要报。”
“那为何你不杀我?”叶南卿心有不甘。
云辛不语。
“为何?云辛。”叶南卿继续追问,却仍旧得不到回应。
“云辛,你不舍得杀我,对不对?”叶南卿嘴角忍不住绽开一丝微笑。
“死是多简单的一件事。每次从噩梦中醒过来,我也总是想,为什么我没有死在那个上元夜。父债子偿,我不杀你,是想要让你代替叶恒尝尝比死更痛苦的滋味。”云辛笑了笑,带了几丝嘲讽,“叶少爷莫不是真以为我对你动了心?”他转过头来,看着叶南卿脸上的表情从微笑变成错愕,“那叶少爷可知,每一次看到你,我就会想起那场大火,我就能想到我姚氏族人死前挣扎的样子?”
云辛的嘴角高高翘起:“叶少爷觉得这样,我还会对你有一丝真的感情?”
云辛的话让叶南卿打了个趔趄,他上前一步猛得抓住云辛的脖子:“你骗我!”
“对,我是骗了你,如果不骗你,又怎么能用你来报复叶家。”
“不,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叶南卿的眼泪流了下来,即使在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他也未曾这般绝望过,“云辛你可以恨我,可以恨叶家,也可以恨我父亲,但你不要骗我,你不要骗我说你根本就没爱过我!”
“叶少爷,我已经不想再骗你。”云辛抬起双手拉开了叶南卿掐在他脖子上的手,他盯着叶南卿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得笃定,“我确实没有爱过你。”他放任自己将话说绝,心中的痛苦被他当成是对自己沉溺于温情的惩罚。
我确实没爱过你。
短短七个字,让叶南卿整个人入坠冰窖,浑身发抖。
“这不可能!”叶南卿将桌子上的饭菜全部扫到了地上,金丝小卷滚满了灰尘,“这不可能,当初在鸠言山谷,你豁出性命去救我,这难道也能作假?”
“叶少爷,戏总要演全,如果你当时不小心被毒死,那我之前的一切努力岂不白费了?”云辛笑得轻蔑,“更何况,那点毒还要不了我的命。”
叶南卿退了两步,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过往的一切都是假的。云辛爱他,云辛一定是爱他的,他坚信。
叶南卿再次上前,歇斯底里的质问:“那之前呢?之前我离开陵城的时候,你明明不会水还一定要跳海跟我一起走,难道也是假的?还有走前的那个晚上,你的关心,你的担忧,难道都是假的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