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得越发厉害了。
前面与后面到底有些不同,宇文泓正迷迷恍恍地想着时,认真涂药的萧观音,手不小心碰到了某处,她自己都微怔了怔,而被碰到的宇文泓,这次真没忍住,身体不由自主,因此微微一颤。
……天地造化,Yin阳之别,近似却又不同,真是神奇呢……
思考着人体的萧观音,如一位最是称职的医女,继续认认真真地为宇文泓涂药,而被上药的宇文泓本人,本就燥乱得很,这下心里面更是如翻江倒海,几是在心底呐喊道:……她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的!故意涂药动作轻轻柔柔地,故意在碰触那里后又故意绕开,故意在周围把止痒药露涂来涂去,让他的身体越发难受,一方面僵热如铁,另一方面又像石落静水,随她不停涂药的动作,有涟漪就此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宇文泓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忍受酷刑了,可看萧观音,仍是一脸认真平静的模样,澹静如水,波澜不起,与他似是身处冰与火两个世界。
纵是如受酷刑,宇文泓还是迟迟没有开口喊停,强忍着身体难受的他,边暗想着不能向萧观音低头认输,边看在前涂药的萧观音,朝他越靠越近,简直快要依在他的怀里,只要他双臂微拢,就能将她抱个满怀。
这样想着,双臂竟不自觉微动了动,宇文泓想,她是故意的,故意如此勾他,不如暂顺她意,然后在她以为将要如愿之时,再突然拒绝她,叫她这极会装的馋人女子,从云端跌至地上,岂不有趣?!
为自己圆好理由的宇文泓,正暗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要慢慢拢起双臂时,却见萧观音停止了抹药动作,骤然离开了他的身前。
她的离开,像是将热气香气带走了大半,怀中骤空的宇文泓,在近乎空虚的一愣后,又缓缓松了口气,暗暗静等身体平复下来的他,在将要悄悄匀平燥乱的呼吸时,却见萧观音突然又凑近前来,惊得他呼吸一窒。
刚刚松了口气的宇文泓,才将绷紧的身体刚刚放松了些许,就被萧观音这突然折返近前的动作,又弄得浑身绷直,他怔怔看着萧观音,看她好像是嫌之前看得不够清楚,这次手里拿了一只明亮的小纱灯过来,用小纱灯照着他的身体,人比之前凑得更近,眸光几是黏在他的身上,肆无忌惮地尽情打量流连。
萧观音因想宇文泓后背痒前面也痒,这是被小虫咬得厉害了,搞不好小虫不止一只、现在还在他身上爬来爬去,担心宇文泓睡下之后,还会被小虫咬得浑身难受、睡不好觉的她,在把宇文泓喊痒的前前后后,都仔细涂好止痒药露后,特地捧灯过来,照着宇文泓的身体,仔仔细细地查看,看他身上可有小虫藏匿啮咬。
萧观音是真真出于关心,但在满脑子清奇心思的宇文泓看来,萧观音这宛若视察疆土一般,捧着灯、一寸寸仔细照看他的身体、双眸近得都快贴上去的动作,真是的……真的是!!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
……她放肆!她放肆!!
内心几在咆哮的宇文泓,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符,在萧观音眸光的逡巡下,动也不能动,直到感觉到萧观音融暖的呼吸,细细地扑在他的身上,所过之处,简直要激起一层战|栗时,几要浑身冒汗的宇文泓,也不管什么认输投降了,终于忍无可忍地要打断萧观音这可怕女子的可怕动作时,见她又抬起头来,在灯光中,含笑轻拍了拍他的肩道:“安心睡吧。”
这一笑,在宇文泓看来,当真是意义丰富,没在宇文泓身上发现小虫的萧观音,在洗净双手后,将纱灯揭罩吹熄,放在榻几上,安然睡下了,可一颗心不知已砰砰乱跳多久,到现在还不能平静下来的宇文泓,要如何睡,如何……安心地睡……
他溃不成军地朝里躺倒了,一颗心混乱到不行,连带着睡着也是十分混乱,混混沌沌,迷迷糊糊,好像夜里是做梦了,又好像是没有,等到翌日晨醒时,宇文泓身上汗shi地像是从河里捞出来的,脑袋晕晕沉沉,十分不清醒地一手抱头坐起身来时,垂着的眸光往身下一落,短暂的一怔后,立时晕意全消。
☆、雪光
天已大亮了, 身边人睡醒坐起的动静,让萧观音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 她一睁开眼, 就朦朦胧胧地望见她的夫君宇文泓, 呆呆坐在榻上、盯着什么东西、十分失魂落魄的模样。
萧观音一边揉着惺忪的双眸, 一边忍困坐起身来,要关心地看看宇文泓是怎么了、又在看什么时, 身子才刚移靠过去、双目还没看到什么,就见原本动也不动的宇文泓,忽地一手伸来, 捂住了她的双眼,而后, 似是就这么一边捂着她的眼, 一边几近慌张地跨过她的身体,像是要下榻。
遮在眼前的手,随宇文泓跨到榻边的动作移开了, 萧观音怔怔看着宇文泓背影在前, 看他想要快点下榻,却因动作太过慌乱焦急, 一脚踩在了松散的衣裳一角, 直接“砰”地摔倒在榻边,只好在他两手及时撑在地上,没叫脑袋直接叩地,而两条腿, 则直挺挺地朝天撅靠着榻,整个人像一根种歪了的愣头大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