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央有着房屋的模型,上面一尘不染,感觉就好像会被时常使用似的,然而实际上,这里已经有超过一年的时间没人打扫了。
两人来到敞亮的窗前,垂下眼可以看见下方已被吸血鬼攻占的土地,池旭微微低头,看着下方看似一片和谐,感觉与平常并无大异的土地——她看上去依旧那么美好,甚至与被吸血鬼攻占之前也亦无什么大异。
“池旭……”一时之间,池旭有些发愣,恍恍惚惚,他好像听见来自远方熟悉的呼喊,这声音太熟悉,却又熟悉到让人觉得不真实。
“池旭!”姜雪一声愤怒的喊叫让池旭的思绪被强制拉回,池旭的目光重新投到姜雪身上,迎来的是姜雪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我真怕等会儿我会受不了,会在你面前狠狠发脾气。”姜雪笑着,看着池旭,她不知道池旭为什么会给他带来这样的感觉——
感觉他的身心,都在另一个人身上。
姜雪看他的眼神池旭自是感受到了,若是以往他会轻轻摸摸姜雪的头,什么都不会说,而现在……
“你要说什么,说吧。”池旭说。
“池旭,我就直接告诉你吧,我还喜欢你,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甚至可以结婚,我们很合适,你知道的……真的,池旭,现在……我已经不那么在意物质生活了,我只要一个爱我的人。”姜雪的叙述吞吞吐吐,她想不出更美好的词汇来更加完美地修饰自己,她是一个多么强势的人,在池旭面前说这些话,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我爱你,池旭,如果你不爱我了,那就请你试着再次爱上我,好嘛?”
池旭垂下眼睫静静地听着姜雪的叙述,姜雪现在是紧张的,甚至在她表白的时候,她都没敢抬起头来看他。
可是……“姜雪,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我不会再爱上你了,对不起,你放弃吧。”池旭心情有些复杂,其实他还有很多说的想说,可话到嘴边,也就只憋出了这么几句。
“……也许,你爱的只是当初爱你的我,现在的我……”池旭微微摇头,用动作告诉她“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
“哦……”姜雪自嘲般地笑笑,她刚刚放下她高傲的自尊跟池旭表白,得来的结果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从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哭,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的拒绝而掉眼泪。
“池旭,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姜雪微微啜泣一会儿,忽然问出这个问题。
池旭低低地嗯了一声。
哦,原来他真的已经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姜雪想着,可是面对池旭已经撤回温柔,对她可以说只有冷漠的态度之后,过去的回忆便如图chao水一般涌向她的思维,她眼泪便又不要命似地往下掉,若是以前,池旭一定会摸摸她的头,一言不发地用衣袖帮她将眼泪擦干,而现在,池旭看着,也就仅仅是看着而已,真冷漠,连象征性的温柔都没有。
不,或许,不爱她,对她冷漠,才是对她最大的好吧。
池旭看着姜雪,不是他不想安慰她,他只想让她早点儿死心,彻彻底底的死心。
“你喜欢的人是谁,可以告诉我吗?”姜雪迟迟不想结束这一段谈话,因为她隐隐预感到——这次之后,她与池旭将再也难以面对面交谈。
池旭摇头,他不想把萨维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有些魂不守舍,因为他想回到顶楼上去,他想加入那场与吸血鬼交谈的会议。
“这三年来,除了我,没有其他女人跟你来往密切……你们是异地恋吗?”
池旭想了想,而后点头。
“……你的态度从那图界回来之后就已经变了,她可能是你们执行任务的队员,对不对?”姜雪分析着,她说这些,也不过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把池旭改变成这样,当然,她也在掂量那个人对自己而言的杀伤能力。
“是不是那个短头发的?”姜雪不依不饶地猜测着。
池旭对于她的说辞进行了一系列的否定,他想告诉姜雪,自己想回去了,但是面对对方的滔滔不绝,他又不知道如何插话,这是脑内词汇匮乏的弊端所在。
“哦,谁都不是……”当池旭否定了最后一个女成员,姜雪真的受不了了,“池旭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我?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他妈喜欢上了一只吸血鬼?”
池旭看姜雪的目光就在那一刻冰冷下来。
“我要回去了。”他转身,本性让他让着姜雪,他从不与女性争执,所以对于姜雪说的一些话,他也不想一一回绝。
姜雪起身拽住池旭的衣袖,不要走……不要走!她在心里叫嚣着。可是,自尊让她说不出任何恳求的话。
“池旭……”一种像是来自远方道呼唤忽然无比清晰地撞击着池旭的耳膜,池旭怔了一下,心跳忽然加快起来……这是萨维的声音!
他回头,看见一道金色的身影如同有预谋一般从窗外掠过,张开的双翅,魔幻到像是穿越进了玄幻小说——简直就像是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