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窗帘后面走出的高个子的白人男子,脸上一点儿也没有欣赏完求婚闹剧应有的轻松,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焦灼:“周,我需要你的意见。”
“我没有任何建议。”周崇斌手中端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琥珀色的酒ye。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瓶酒应当是留给那两个小崽子锦上添花的。
然而都成现在这样了,还是他好好品尝才不至于浪费了佳酿。
维克多少将可没有他的轻松惬意,他眉头紧紧地皱着,语气已经饱含不悦:“周,战争就要打响了。”
周崇斌笑出了声,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我亲爱的维克多,这件事我一早就警告过你。他一定会对车臣动手的。实话实说,我支持他动手。”
眼下的车臣是彻头彻尾的灾难,任何一个以抢掠为荣耀的民族都是巨大的麻烦。
他们不仅仅会对俄罗斯族人动手,也绝不会放过其他任何群体。
维克多焦灼地走来走去,语气饱含厌烦:“受够了,我管不了这么多,我不想上战场,我受够了上战场。”
在阿富汗的遭遇是他一生的梦魇,直到今天,他从半夜惊醒都忍不住心悸。
也正是因为这个因素,他才得以拿到假期来到美国检查身体。
周崇斌不动声色,只缓缓地喝着酒ye,半晌才叹了口气:“所以我到今天都觉得奇怪,当初你为什么又突然间倒戈扶持老叶呢?”
苏维埃与人民代表大会组成的议会派最终还是倒在了叛徒手中。
虽然说叛变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但如维克多这般如此短期内频繁改变主意的也不常见。
维克多发出了一声咒骂:“因为他们实在是无能,比总统更蠢。”
上台那么长时间,居然连一份能够拿出手的执政纲领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成天开会究竟开出了个什么结果?
出于对效率低下的政府机关的强烈痛恨厌烦,维克多终于没憋住,又一次站在了被囚禁的总统那边。
不管他的经济改革策略有多愚蠢,不管这人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来还成天抱着酒瓶子不放,最起码他想改变现状。
周崇斌都有点儿同情维克多了,这就像矮子里头拔将军,没有一个能够拿出手的人选,但不得不作出选择。
他半开玩笑似的安慰了一句维克多:“你的选择很正确,你现在已经是少将了。”
一次倒戈丛中笑变成上校,再一次倒戈又从上校升为少将。
忠诚这个词可真是不值钱,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维克多面色灰败:“阵前升个替死官,我感觉很糟糕。”
“不要想那么多。”周崇斌安慰了他一句,“我不懂打仗。但是我们的开国元首有句话,从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放在任何时代都不会过时。”
他微微一笑,“不要紧张,现在俄罗斯不还没有明面上介入车臣问题吗?”
对,所有人都知道车臣的反对派获得了俄罗斯的支持。
但有些事情做了只要不说就可以矢口否认。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派正规军队迎面进入战场。
“所以,我亲爱的朋友,我不明白你在担忧什么。”
周崇斌抿了口酒,诚心实意地夸奖的确是好酒,邀请他的俄罗斯朋友也好好品尝。
维克多的眉头却紧锁:“不,我们肯定会上场。”
该死的反对派根本就是糊不上墙的烂泥。
杜达耶夫是苏联战斗英雄,他是真正意义上战场历练过,九死一生的人。
跟他一比起来,反对派的那些人好比苏维埃的那群官僚,个个都只会打嘴炮。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反对派会很快就会杜达耶夫消灭,然后整个局面都陷入混乱。
“这群人根本就没打过仗。”维克多像是在强调情况有多糟糕,“我是说国防部的这群蠢才,他们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他们会让俄罗斯军人陷入灾难。”
周崇斌轻轻叹了口气:“这可真糟糕,我希望你们能够迅速赢得战争胜利的。”
维克多面色仍旧颓丧,半晌过后,突然间又狐疑的盯着周崇斌:“你希望我们打赢这场战争?”
周崇斌耸耸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亲爱的朋友。因为地缘因素,其实俄罗斯陷入困境,对于中国来说反而是好事,我们的老祖先很早以前就教导我们远交近攻。假如俄罗斯在车臣陷入泥沼,我的确应该高兴,对不对?”
维克多没有否认他的猜想,反而点头道:“不要再拿你的那些生意做幌子,周,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位普通的中国商人。”周崇斌继续慢条斯理地品尝酒水,“所以我希望和平,不要有战争。”
他伸手做了个符号,笑容可掬道,“这是从我的切身利益角度考虑的。你知道,我在南疆也有些生意。”
现在南疆开放了多个通商口岸,贸易往来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