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反应不过来,下意识道:“劝什么?”
“齐大非偶啊。”
要是初中语文老师知道于兰居然能想起来用这个成语,说不定会感动到落泪的。
于兰却还愁眉苦脸:“门当户对是正理,你觉得邹鹏家里头能够接受江彬吗?”
妈呀,就光她家里头的那对爹娘便叫人好瞧。
子女真的能够跟父母脱断关系吗?事实上很难吧。
邹鹏家里头是什么身份?就算江家不做妖,人家也未必看得上眼。
林蕊心情微妙,下意识地反唇相讥:“就邹鹏现在的处境,能不能找到对象还难说吧。”
动不动就出生入死的,这万一有个好歹,人家姑娘怎么受的住?
摸着良心讲,从现实状况看,还说不清楚谁嫌弃谁呢。
林蕊以为于兰会出言反驳,毕竟谁都能看出来邹鹏是部队的重要培养对象,前途无限。
不想于兰却认真地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她还是早点放弃吧。”
林蕊心念一动,下意识地开口问:“你怎么想到门当户对了?”
她心思清明,立刻反应过来,“是不是陈乐他父母?”
于兰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算是看明白了,宣传的时候是工人的厂子,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厂长的儿子跟普通工人的女儿,那肯定得是后者攀龙附凤啊。
林蕊担忧地抓住于兰的手,小声道:“他们家给你气受了?”
于兰摇摇头:“那倒不至于,就是他妈总是动不动就说我学历低。其实她自己也就是小中专毕业,我好歹还是高中毕业后考的大中专呢。”
即使当着自己好友的面,于兰也不好意思继续吐槽。现在大中专在不吃香,她也是自己正儿八经考出去的。
陈乐他妈要不是家里头的关系,根本就上不了中专。
她凭什么瞧不起自己啊?不就是因为她是官小姐家的女儿,自己爹妈就是普通工人而已。
林蕊拍着于兰的后背,紧紧抱住自己的姐妹。
她不知道应当怎样应对婆媳之间的矛盾。
上辈子林主席离婚的时候,她年纪还太小,已经记不太清楚之间的细枝末节。
这辈子郑大夫没婆婆,因为舅舅常年不在家的缘故,外婆跟舅妈感情更加像是母女。
她姐现在还没结婚,卢哥父母对这个准儿媳满意得不得了,尚未发现矛盾。
至于她自己,大美人对她温柔的很。
大表哥还没来得及拿腔拿调端公公架子呢,先被大美人冷眼镇压了。
得意的她恨不得当场就翻跟头。
现在面对朋友的难题,她只能泛泛的安慰:“咱们不委屈自己,不痛快就别憋着。”
于兰鼻子一酸,差点儿当场掉下眼泪。
也就是对着自己的姐妹,她才能抱怨几句她的艰难。
用老话来讲,这还没进门呢。真进了门,还不知道要怎么过日子。
“自己有能耐买套房子出去单住就是咯。”
厕所门开了,丁子霖皱着眉头走出来,很不赞同地瞪着林蕊,“不痛快不憋着怎么样?跟人家大吵大闹一场吗?”
他目光落在林蕊脸上,连连摇头,十分痛心疾首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真知灼见呢,没想到你也是愚不可及。”
林蕊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对他的过高期许受宠若惊,还是应当对他的出言不逊反唇相讥。
丁子霖却懒得看她过于丰富的神色,只自顾自地滔滔不绝:“你们女孩子真奇怪,一方面号称要男女平等,一方面又要求男人高学历高收入高个子,却不肯对自己提出任何要求。”
林蕊正欲驳斥,丁子霖直接做了个手势,意思听他说完。
他目光灼灼盯着于兰:“就说你吧,假如你是厂长家的千金又是个大学生。厂里头普通职工家庭的小子追求你,他身材相貌身高学历都是平平,还是个中专生。你看你妈乐不乐意。”
丁子霖又转过头看林蕊,下巴略抬高,“你会不会劝她接受?”
林蕊一时间大囧,脑海中只浮现出三个字“凤凰男”。
咳咳,凤凰男不能嫁简直是公认真理。
偏偏她上辈子还看过好几个下嫁凤凰男,结果自己狼狈不堪的例子。
丁子霖双手一摊,学着电影上外国人的模样耸耸肩膀,“这不就结了吗?知耻而后勇,自己不奋发上进,反而怪别人势利眼,说的好像自己好像从来不对别人挑三拣四一样。”
林蕊目瞪口呆,居然找不到话反驳他。
丁子霖继续发表他的高见:“这种想法其实更可怕,比三从四德还可怕。因为从骨子里头就将自己当成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琢磨着要怎样卖出个好价钱。又拿着所谓的平等独立的冠冕进行自我包装,反而具有更强的迷惑性。抱有这种思想,最终会害人害己,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头。”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