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英在电话里告诉她,见面的男人叫华大强,骑二八式自行车,穿军绿色衣裳。
离得远,看不清五官,可白汇美一眼就看出了男人是个卷毛,曲卷的头发紧贴着头皮,她后背一凛,实在是不想下车。
可男人东张西望,一眼就锁定了她的汽车,并且向她这厢走了过来。
华大强礼貌地敲了敲车窗。
白汇美忍住了内心的嫌恶,降下了车窗。
“你好,是白汇美吗?”
白汇美扯着嘴角,奇怪地笑了一下,“我是。”
“太好了,我是华大强!”说着,他的眼睛从她的身上扫到了汽车上,兴奋地搓了搓手,“你这汽车……不错啊!”
那可不,她这辆桑塔纳够在长夏买两套房子了,可是用尽了她这几年的积蓄。
白汇美不喜欢这个人的长相,更不喜欢这个人的谈吐,人已经见过了,她抬手看了看表说:“不好意思,公司里还有事情,我得……”
“没关系,工作重要。汇美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带着我一块儿去你公司,我刚好参观一下。”
华大强抬手抹了把自己的卷发,今早出门前,他很是收拾了一番,用了整整半瓶摩丝才整出了现在的发型,他对自己很有自信,就他这个八十分的长相,肯定能配得上她。
白家的人还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早就打听过了,这个白汇美虽然未婚,可作风不够检点,勾引有妇之夫还东窗事发。
退休的副市长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不是作风问题,人家的女儿怎么也轮不上他这号小人物。
华大强并不嫌弃,怎么说呢,他自己都是个二手货,也没准备再娶个大姑娘。
只要对方的条件好,他就同意。
婚前的事情他不管,至于婚后绿帽子的问题,他不知道就算了,要是被他知道了,他就剥掉她一层皮。
白汇美的内心是拒绝的,但表面上并不敢拒绝的太过明显。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自行车,“可你的车子……”
华大强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丝毫都不在意地说:“没事儿,等参观完你的公司,我再来取。”
白汇美的脸色僵硬,她有种不详的预感,生怕自己遇上了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她打着了火,想到了主意,“不如先去吃午饭吧!”
“不去公司了?”
“哦,事情下午再办,再急也得先吃午饭。”白汇美又熄掉了火,急急地拔|出了车钥匙。
两个人随便进了一家路边的小馆子。
华大强煞有介事地要来了菜单,道:“汇美,爱吃什么随便点。”
白汇美看见他就恶心,根本没有胃口,可为了尽早摆脱掉他,象征性地点了一荤一素两个菜。
原以为那华大强还会再点的,谁知他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吩咐:“两瓶啤酒,三碗米饭。”
“我不喝酒。”白汇美的修养像是汽车里的燃油,眼看快要耗尽。
华大强咧开了嘴道:“不喝酒好,女人就不应该喝酒!”
敢情,人家那两瓶啤酒是点给自己的。
白汇美不动声色地皱了眉头,只等寻个合适的机会,赶紧脱身。
饭吃了一半,白汇美借口去上厕所,偷偷地溜了。
她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白母打去了电话。
“妈,我就是一辈子都不结婚我也不会嫁给那个华大强!”
“由不得你!”白母罕见地强硬。
那个华大强,她见过一次。
人是有些上不了台面,可是眼下她的朋友圈子里多数都知道了白汇美的丑事,一时半会实在是难以将她推销出去。
白母被逼上了梁山,转而只能将压力压在女儿的头上。
她不讲道理地说:“我跟你说,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白汇美气得想要发狂,临挂电话前,冲着母亲叫嚣:“你让我爸登报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吧!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母亲了。”
白母只觉一阵头晕,这个女儿是铁了心要干那不要脸的事情了。
她攥着话筒沉思了良久,一咬牙,叫来了儿媳。
“洛英,你把你妹妹的住址,告诉华大强!”
“妈,这好吗?”梅洛英稍有犹豫。
“就按我说的办!你不懂,好女怕缠郎。”
梅洛英略微一思索,是有那么些道理。
想当初她之所以会和丈夫谈恋爱,还不是因为他总是缠来缠去。
梅洛英没再犹豫,悄悄地给华大强打去了电话。
请那个女人吃饭,一共花了十七块钱。
华大强一月的工资也才一百七。
十七块虽然不算巨款,却也不少了。
可她饭是吃了,却在半截就悄悄地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实在是让他生气。
要知道,他要是花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