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将绣花针随意往绣样里一别,走到门口道:“你有两个选择,吃还是不吃!”
“吃!”这么好的疙瘩汤,他为什么不吃。
刘山气急败坏,掂起茶瓶,往大盆里添了些开水,再尝一口,味道又有些寡淡了。
不过,比齁死人的好吃。
他吃饭很快,也不知道有没有五分钟,半盆子疙瘩汤就没了。
将盆往灶台上一放,转身想要进屋。
苏雪桐拦了他道:“去,洗碗!”
刘山皱着眉:“那是女人干的事情!”
苏雪桐并不气恼,只说:“那成,往后我只做自己的饭。”
刘山炸了,嗷嗷叫地说:“苏雪桐你吃我家地里长出来的粮食,住我家的房子,你不给我做饭,你要脸吗?”
苏雪桐撂下一句:“我只说一遍。”抬脚进屋。
刘山犹豫了,他闹不准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是在=以往,他能吃准了她不敢。
可最近这女人的心都长歪了,村子里的人都说她和那个哑巴有了首尾,现在之所以还留在他家,就是为了他家的二亩地。
今儿他四叔刘思宝还在背地里教他,让他把她赶出门。
可她要是走了,自己该怎么活啊?
饭不会做,农活也不活做,难不成像他四叔一样当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刘山越想越气,想要跳脚。
可这时候,堂屋的灯都灭了。
刘山思量了片刻,转身去了厨房,从水缸里舀水,将碗刷了个干干净净。
刷完碗后,甩了手走出厨房,心里想:他可不是真怕她,而是吃饱了撑得,消消食还不成嘛!
可那女人就是个坑,刘山刷了一回碗之后,每日的碗都成了他的。
如此过去三日,刘山又听了外面人的捣鼓,准备回家和苏雪桐翻脸。
他一进门,就瞧见苏雪桐趴在四方桌上写着什么。
他咋咋呼呼地说:“你一个一天学都没上过的女人,会写什么?别把我的铅笔头用没了!”
刘山的炕头前放着一个军绿色的书包,那里头装的全部都是他的宝贝。
原先的宝贝是沙包和一本又破又烂的连环画,现在那些倒不宝贝了,他的书啊本子铅笔啊,成了他新的宝贝。
人好像是只有失去,才懂得珍贵。
刘山可喜欢上语文课了,他们语文老师是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儿,讲起故事来,比村长家话匣子里的都好听。
可是他爹他娘一没,他家哪儿还有钱供他读书!
刘山一把夺走了苏雪桐手里的铅笔,气哼哼地说:“你以后不许动我的书包!”
苏雪桐挑了下眼眉,拍了下旁边的板凳。
刘山瞪着眼睛问:“干吗?”
“坐!”苏雪桐面无表情地说:“有事要谈。”
这一打岔,刘山倒忘记了自己跑回来的初衷,别扭了一下,还是听了她的。
不过,没坐在她的旁边,而是拉着板凳去了她的对面。
“有话快说。”他催促道。
苏雪桐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你还想上学吗?”
一提起上学来,刘山的眼睛都亮了。
到底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心里头藏不住心事,他反问道:“我还能上学吗?”
“能!”苏雪桐斩钉截铁地说完,却勾了嘴角坏笑,“但是……”
“但是什么呀!”刘山显得很急切。
他已经快半年没有上过学了,见天看着同村的孩子背着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他快眼气死了。
苏雪桐将手底下的本子,扔给了他,“你看看,我上面写的条件!认识字吗?”
“废话,我已经上五年级了!”刘山不喜欢被人轻看,举了本子,一字一顿地读:“同甘共苦计划!”
这会儿,他一时也没想到苏雪桐怎么突然会写字了。
他聚Jing会神地往下看,边看边读:“1、为了报恩,苏雪桐会竭尽全力供刘山上学;2、苏雪桐与刘山的关系是姐弟关系,并非夫妻关系;3、刘山未满十八岁之前,刘家由苏雪桐全权做主,刘山只管好好学习,其余的事情不要插手;4、刘家的田地和房屋,苏雪桐只有使用权,没有买卖的权利!”
那个134,刘山连想都不想就能同意,但那个第2条……他放下了本子,拧着眉道:“可是我娘说了你是我媳妇儿!”
苏雪桐言之凿凿地道:“咱们国家可有规定,男的22岁之前不能结婚,你要是想犯法,我也不拦着你。还有,你娘就是怕我不管你,非得给我造个身份,拴在你家。我都说了,我肯定管你,但我只能是你姐,不能当你媳妇儿。而且我的婚姻自由,只有我自己能做主,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上学的诱惑实在太大。
媳妇儿对他来说,就是个会做饭洗衣服的女人,这些事情姐姐也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