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错觉,他突然想到三年前离开的场景,心底那点淡淡的愁绪氤氲不散,待王启出来后,他道:“我来时并未知会,他的危机既解,我便回去了。”
“回去最好,省得落个无趣。也不知你怎的得了消息巴巴凑上来献殷勤,扑了个空反而落得个没脸。”那蓝衣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将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段立懿正从隔间出来,一听这话立刻肃然道:“世子不可胡说,冯少将军曾是殿下的武侍,侍奉过殿下。”
那蓝衣青年冷笑道:“我只知他的武侍是你,可不认识这号人。”
冯琰淡淡一笑,拱手道:“先生,段大人,冯琰告辞。”说完一跃上马,飞驰而去,带走一地烟霞。
王启静静看着冯琰离去的方向,不由想起殿下倏然中箭后对他说的话,“若不虞,保疍。”他回答什么来着的,“疍寡恩,功臣恐将不存。”殿下垂眼不语,脸色越加青黑,眸子却还神采奕奕。他又想到这里离北卫营并不远,也许殿下见了他能生出强烈的求生意愿,如今看来,他赌对了。
到了半夜,茅屋中突然亮起烛火,一直守在外面的王启推门进入,看见慕容祈披着衣服歪靠在榻边,手上握着一段乌黑沉沉的箭柄。王启走到他身边道:“殿下,此时不可劳神。”
慕容祈纹丝未动,目光沉沉,淡淡道:“古川出没祁连山,连接鲜卑,北胡和大燕三地。北胡一直对我大燕心存贪念,如今铁骑壮大,不日便会南攻,想要突破玉门关,他们必将求助古川。”慕容祈摩挲着手里的箭柄,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他到了吗?”
王启回道:“到了半个时辰了,暗卫来报,没有惊动其他人。”
“大将军牧守北境数十载,以为北境尽在其掌控中,却不知……”慕容祈深吸了口气,眉间微微蹙起,毒性游走肺腑,虽用药克制,终究造成了损伤。他缓缓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冯琰焦急的模样,三年的北境生活将他磨砺地□□而硬实,虽只是粗粗一眼,那神采奕奕的目光还是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不急。
冯琰一夜未眠,一遍遍在脑海里回忆慕容祈的身影,那个挺拔的高傲地少年如今已经稍稍有了日后伟岸的建熙帝地模样。仁和帝日渐衰败,朝廷如今有慕容悠把持,然而最凶猛地毒蛇却是慕容疍,慕容祈如何在这两大强敌环伺的境况中扫除一切,冯琰实在难以想象,但是最后的胜者却是他,其心之深其智之睿足可窥见一斑。这么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日他一早就起床了,出了营帐却见勤务兵都在打扫卫生,他问道:“好好的打扫什么?”
姚英刚从营帐出来,发现勤务兵果然遍布营地,积极收拾起来,打了个呵欠,拐了个弯发现冯琰,行礼道,“少将军好早……”
冯琰走过来搭上他的肩膀,两个人一路往伙食营走去,边走边道:“这是谁要来,这么郑重?”
“昨晚你不在,大将军吩咐下来说有使者代天巡狩,不知道来得是谁,”姚英边走边跟他介绍情况,说到隐秘处看了看四周,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听说,只是听说,来得是某个不受宠的皇子,被排挤出来的。”说完一拍他的肩膀,“嗨,反正跟我们没多大关系,好吃好喝待着就行了,走,吃早饭去。”
冯琰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这个不受宠地皇子说的是不是慕容祈,只是他刚受了伤,应该不会来得这么快。他跟姚英刚坐下,一人一根油条咬得正欢,一个大帐的信兵匆匆跑进帐来气喘吁吁道:“两位将军,大将军有请两位到主帐,信兵回报,使者已经从驿馆出发了。”
姚英咽下嘴里的油条,奇怪道:“玉门关的驿馆离北卫营足足有四个时辰的距离,这会就去大帐集合了?”
那位信兵抹了抹额头道:“使者的前哨已经到了,大将军这才召见众将军入帐。”
“这使者架子够大的嘛,竟然还派了先哨过来,我看他是也是京都待久了,不知事儿,立威立到北卫营来了。”姚英脸色倏然沉下,丢下手里吃了一半的油条,拿起旁边的布擦了擦手。冯琰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营帐帘子被掀开,刘熅跑了进来拿起一根油条胡乱塞了几口,“靠,你起床怎么不叫老子,大帐都集合了,老子还没吃早饭。”
冯琰怡怡然拿起旁边的布擦了擦手,慢悠悠道:“以你的速度,完全不必起得太早,”话音未落,刘昀两根油条一个大饼一碗豆浆已经下肚,见姚英跟冯琰要走,又抓了个大饼在手里,小跑着跟上去,边吃边说道:“这次来的是谁啊,阵仗这么大?”
“不管来得谁,北卫营一向水泼不进,怕什么,”姚英走在最前面,三个人一路聊到大帐,进帐后屁股还没坐热,信兵来报说使者已经到了。
众将军立刻列位,跟在大将军之后迎出帐外,大营外面,一辆华丽的马车稳稳停下,前后仪仗重重。
厚重的帘幕掀开,一双骨节分明纤长的手被立在车下的侍从搀扶住,一身素色宫装的青年弯腰踩榻而下,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一丝一毫地滞阻。若不是昨日亲眼所见,冯琰几乎要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