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这个小贱人。
不过也没什么用,这个小贱人还和之前一样自寻死路,将一个没了根的玩意带在身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不守闺训似的。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是?”景氏讥诮一笑,瞪大眼睛看向林杳杳,“我可是你嫡母,打了我可是要进牢狱的!”
“什么嫡母,你自己怎么爬上来的自己不清楚吗。”林杳杳依旧笑得一脸清淡,“我敬你一句娘子是想全了你的颜面,但不是叫你来我面前,对我身边之人放肆的。”
“你!死丫头!”景氏气的面容扭曲,手指都快戳到林杳杳脸上去了,“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为何不敢,你口中的规矩算什么东西。,”林杳杳冷笑,“我活了十五年,卫国公府不曾给我过任何,也就休想叫我回报些什么,你若识趣,平日里就谨言慎行,不然你女儿就不会像上次烫一下那么简单了。”
“七娘!”林yin渊听不下去,皱着眉打断她,“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五娘她是你姐姐,你怎能蓄意伤她,还不知悔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五娘她要伤我,还不准我还回去了,今日伤到的是五娘,假若是我,恐怕大人都无动于衷吧。”林杳杳拉着谢梦槐的手举起来,“你们记住了,玉奴是我的人,你们若不敬他,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们不舒服!”
景氏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林杳杳不耐烦听,叫家奴将他们赶了出去。反正她嚣张跋扈,不敬长辈之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回来,她连好脸色都不屑于给景氏和林yin渊,反正就快要改朝换代了,她要忙着自己和周围人的安危,没空料理他们的无理取闹。
林杳杳回了屋,拿起方才的话本子接着看,谢梦槐却轻手轻脚地跟了进来,她有些讶异,谢梦槐自持身份,很少跟她来内卧之中的。
“玉奴,怎么了?”
谢梦槐慢慢在竹椅上坐下来,他依旧穿着白衣,身量较之前几年又长高不少,只是依旧清减孱弱,他的长发没有束在头顶,就那么在后背如瀑散落。
白衣黑发,眉间一点朱砂,宛若错落凡世的谪仙。
玉奴和这世间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有时候林杳杳也会恍惚地想,像他这样永远温雅和气,永远不会急躁发怒,永远都从容的像仙人一样的男子,是真存在的吗?
想到这儿,林杳杳不禁想起了景执,他和玉奴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呐,一个永远玉容仙姿温润和善,一个却永远一脸的急躁不耐烦,像个炮仗似的不点都着。
怎么想起他了呢,林杳杳摇摇头,将景执那张臭脸从自己脑海中驱赶走,专注地看向谢梦槐。
“杳杳。”
玉奴的声音清然温缓,林杳杳却心头一怔,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喊她呢。
她将手中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放下,神色比之前也多了一抹凝重:“怎么了,玉奴?”
杳杳。
这两个字,可真好听。
可大概,也只能叫这么一次。
他慢慢站起身子,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白色的衣袍像莲花一样在地上散开,他抬头看向林杳杳,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林杳杳越发地无措,她转开眼有些不自然地问:“你今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景氏的那些话伤到了你...”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七娘不必为了我发这么大火。”谢梦槐看起来依旧和以前一样,一脸的从容温雅,他伸出指腹轻轻抹了抹林杳杳幼嫩的脸颊,“这个时候,七娘还是莫要叫人抓住把柄。”
“我才不怕,”林杳杳哼了一声,抓住他修长玉润的手,“你为我做过这么多,我为你做这么一点又算得上什么。”
“那是我愿意的。”
“这也是我愿意的!”
她从来没和他争执过,这话出口,连林杳杳自己也愣了,她看着谢梦槐那双浮上浅浅冷凉的墨黑眼眸,不由自主地微微瑟缩了一下。
他却没像往常一样立马就来安慰她,他松开她的手,依旧蹲在地上仰头望着她,面容殊丽和善,却有了一种往日都不曾有过的坚硬棱角。
“七娘早就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我身子残缺,七娘在旁人面前维护我,别人会耻笑你的。”
“我为什么要理会旁人的耻笑,生之于世,我只想为自己和在意之人而活。”林杳杳想都没想,看着谢梦槐说道,“玉奴你今日怎么了,为何突然说出这些话,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七娘,”谢梦槐垂下头,柔软的乌发遮挡住眸中的情绪,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抬起头,“那若不止这些呢,谢家满门尽灭,只有我一人生还,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为何觉得奇怪,那些重要吗,重要的是现在你陪在我身边。”林杳杳看着他,“这世间所有的规矩,所有的眼光...都敌不过你待我的真心。”
谢梦槐的心在这句话里抖了抖,他真的想就此而止,就停留在这里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