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里闩上了。
大白天,那家伙躲在屋中鬼鬼祟祟做什么?
不多时,脚步声至,门打开后,容非衣裳略微凌乱,两颊凝聚了诡异的红晕,目光似有闪烁之意。
“发烧了?”秦茉抬手一摸他额头,确实有些烫,“我吵醒你了?”
“没、没啊……”他定定杵在门口,双手扶着两扇门板,丝毫没有让她进屋小坐的意思。
秦茉疑惑更盛,悄然张望,屏风之外,烛火微晃,瞧不出什么。
“你在忙何事?”她审视眼光移回他脸上,语气透出质问。
“在……作画,”他挽起秦茉的手,半吞不吐,“那个……我、我饿了,咱们去厨房弄点吃的?”
秦茉暗觉房内有异,不动声色,颔首道:“好啊!”
容非似是舒了口气,正准备回身关门,手刚松开,秦茉一矮身从他胳膊下一钻,足下如生风,掠过屏风。
“你!”容非被她摆了一道,环顾院落,急急对南柳道,“别让任何人入内!”
随即关上房门。
他奔入外间,如他所料,秦茉一脸怒容立于画案前,桃花水眸燃着火,愤然之余,娇羞充斥眼底。
唉……早知先撕了,被她瞧见了,情何以堪?
容非硬着头皮道:“是你……让翎儿送我画,说是特意找来,供我玩赏临摹,消遣娱乐……我、我就改了一下。”
秦茉再度偷瞄案上宣纸上所绘一男一女,霓裳欲褪未褪,其中女子跨坐于男子大腿上,两臂缠向男子颈脖,男子则亲吻其下颌。因容非工笔规整细腻,这画像的眉目像极了他们二人。
她赠予他的册页,分明是山水图和宴乐图!不对,难不成……?
秦茉顺手翻开一旁的《怡情集》,画幅所绘正是一对赤身男女在帐中行云雨之欢,纱帐被风吹起,两人交叠身姿半露。而一双发髻少女倚门偷窥,甚至情不自禁把手伸进自己衣领中。
秦茉惊得把册页甩至一旁,不知如何自处的心狂跳不息。
天啊!她居然没细看,把春宫图送给了容非!还说什么“供他玩赏临摹,消遣娱乐”……
真想一头撞死。
容非目睹她比自己更为窘迫,料想她可能不知册页所绘内容,试探地问:“你该不会……没看过吧?”
“我看了上面两本,鬼知道底下还藏了这玩意!”秦茉又羞又恼,脸红得像要滴血。
“不懂行了吧?……六如居士乃大家,有‘第一才子’之称,融会南北画派,笔墨细秀,山水花鸟人物皆Jing,风格秀逸清俊。其中所绘避火图雕版刻印,供不应求,你这是真迹啊……”容非越说越兴起,“你让我玩赏临摹,我当然不敢怠慢啊……”
秦茉俏脸如冒烟,咬牙道:“可、可你干嘛……干嘛画成这模样?”
“我作画时,满脑子全是你,一时不慎……”容非步步挪近,垂下与她同样绯红的脸,闷笑着圈住她的纤腰,“既然画了你的五官,我岂能画别的男子与你亲热?”
秦茉推了他一把,没推开,转目细看他笔下的男子正撩起女子裙裳,露出光洁丰腴的大腿,登时怒了:“我腿哪有那么粗!”
容非委屈之极:“我、我又没亲眼见过……你让我摸摸看……”
他话音刚落,左手一点点往下探。
秦茉慌忙抓住他胳膊:“找死?”
“迟早要看要摸……”容非笑哼哼地附在她耳边,“成亲了你可别躲。”
羞恼交集的秦茉瞪眼啐道:“谁要跟你成亲?”
“说好等到八月中旬。”
“我是说过让你等,但是没保证到时候一定会嫁给你。”
容非仔细回想,她当时虽没确切说出“会嫁给他”那几个字,但明明白白就那意思!
事到如今,竟然狡辩?
总不至于见了贺祁,抵挡不住他的甜言蜜语,心生反悔了吧?
容非一下午偷偷摸摸躲在房中看册页,入目皆为撩人画面,本已是辛苦压抑着各种欲念,被她一激,忍无可忍,愤而一推,将她抵在墙上。
“再说一遍?”
秦茉那句话只为抬杠,见他倏然动怒,不由得慌了神。
再说一遍?她没勇气;可在他逼迫下答应?她可不干!
容非细嗅她发上淡香,哼笑道:“你,今年之内,必须嫁给我。”
他少见的强悍与霸道激怒了她,她用力掰开他的手,“谁、谁说的?我不答应。”
容非徐徐低头,与她鼻尖相触,细细挲摩。
自入住秦园后,他一一遵照她的指令,克制忍耐,每回见面,均有丫鬟仆役在侧,因而从未逾矩。
他火热滚烫的气息,诱发她的呼吸也逐渐沉重,熟悉的暧昧与缠绵渗透至身体发肤。
她倾垂纤长睫羽,平添逆来顺受感,使他的躁动和狂热更加肆无忌惮。
“要是你不答应,我就亲到你答应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