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庄,年纪轻轻,集两大门派武学所长,办事雷厉风行,短短一年内,立功无数,连升三级,名动天下,可谓前途无量。
秦茉之所以恐慌,并非因小杜指挥使威名显赫,而是因为,她隐藏的最大秘密,与青脊有关。
江湖上的乌合之众好唬弄,这位小杜指挥使则不好办,外加明威将军,万一他们真要来,只怕长宁镇从今往后不再长宁。
“唉!朝廷的人分成两拨,咱们赶紧撤吧!省得惹事。”不少江湖人开始打起退堂鼓。
“你说……这宝藏威力如此之大,连今上也惊动了?”
“未必是冲‘风影手’来的,”一老者捋着胡须,笑容神秘,“江南最近还出了另一桩事。”
“说说说,还有啥消息?”人们见他一副秘而不宣的神情,催促道。
“衢州府的越王,多日不露面,外界相传,他失踪了!”
“啊?”
“说不定,孟将军和小杜指挥使,是找王爷的。”老者低声解释。
听到这一消息,秦茉如窥探到一丝亮光,她默默祈求,两方势力千里离京到江南,与她父亲无任何干系。至于那位不知跑哪儿去的皇亲国戚,请老天爷保佑他速速回归衢州府吧!
见众人吃饱喝足,大摇大摆离去,秦茉心下忐忑之意略减,转而回主院。
午后天气依旧Yin沉沉的,四处薄雾缭绕,连院落里挺立的青竹也蒙了层ru色。她从书斋窗口向外望,东苑阁子门窗紧闭,无烛无火。
秦茉暗忖,容非那家伙,出门了?
记起昨日在巷内的偶遇,她不由自主笑了。
那人气急败坏的模样着实好玩。他不像怀有恶意,可她总觉得他不对劲。
说什么来着?让她自珍自爱?他以为自己是谁?
秦茉檀唇挑起三分轻蔑的笑,心思重归账目。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过道响起脚步声。
“大姑娘,”慕儿敲门,“贺公子到访,您看是……?”
贺祁又来了?正好,上次的事还没了结。
“请他稍坐片刻,奉上好茶,我随后就到。”秦茉搁笔掩卷,起身理了理藕荷色绸纱,取出铜镜,自觉仪表端庄,才洗净了手下楼。
贺祁未按她的意思入内就座,他负手立在庭中,一身苍色松鹤纹锦缎袍子,意态潇洒。
“贺公子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秦茉粲然一笑,做了“请”的手势,示意让他进厅小坐。
贺祁听她言辞客气,眸间涌起风云:“咱们走走,我有话要与你单独聊聊。”
秦茉颇觉为难。要知道,小镇民风再淳朴,男女独处,终究于理不合。
贺祁不等秦茉同意,昂首阔步向后院走去。秦茉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用作居住的主院,不过两进院落,老树莲荷,乏善可陈,景致亦无甚特色。逛至竹丛后的小侧门,贺祁推门而出,直接走向东苑。
此前接待族亲、生意伙伴,秦茉多数会请他们到东苑的撷翠堂,贺祁也曾受邀游园,自是知悉此处面积大,环境清幽,景色宜人,是闲谈的好场地。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秦茉不由得慌了神:“贺公子,东苑有客人,不方便。”
“看来,传闻是真。”贺祁黑着一张俊脸,嗓音透着寒意。
“什么传闻?”
“听说,”贺祁轻哼一声,“你在东苑藏了个小白脸,与之交好,因而拒绝我。”
秦茉登时冒火:“哪来的混账话!什么藏不藏!不就是一外来租客么?”
容非认定她与贺祁勾搭上了,贺祁则说她和容非关系不纯,这两人有病啊!她倒想让他们互相认识,好还她清白。
她心中苦闷,暗觉倦意蔓延全身,一咬牙,自顾入了东苑。
花园内留守的小厮朝二人行礼,秦茉故意问道:“容公子在吗?”
“小的今日不曾见过容公子,想必一大早出去了,至今未归。”小厮毕恭毕敬回答。
贺祁掀了掀嘴角,默然不语,往幽深竹径前行。
秦茉怕随他到无人处,惹人闲话,行至阁楼底下,驻足咬唇:“贺公子不妨直言。”
贺祁回头注视,眼眸深深。
眼前女子无疑是生得极好的,但真正吸引他,是她柔弱外表下遮掩的硬气。
秦家酒坊谈不上家大业大,但近百年的根基,不容小觑。秦茉以及笄之龄从长辈手里接过担子,两年下来稳得住,已在业界传出美誉。
贺祁先前听闻她的名头时,嗤之以鼻,认定她以美色取悦于人,接触过后,方知秦姑娘美色名不虚传,但取悦……?要是真取悦他就好了。
淡淡雾霭中,她藕荷色的绸纱套着白色中衣,交叠成柔柔粉白色,大大掩盖了她性格中的倔强,衬得她那张芙蓉秀面愈加娴静温柔。
贺祁咽了口唾沫,沉声发问:“为何派人送我钱?”
“无功不受禄,上次的围髻,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