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他低低唤她,眸色不自觉透出一丝哀恳。
念卿抿抿嘴看着他道:“念卿想与爷说说碧枝的事。”
韩奕羡闻言,表情凝住。他端视念卿,心情苦涩。
念卿知他误会,亦不解释只接道:“昨日听了爷的话,念卿心中十分不安!碧枝是由于我的缘故,这才成为了爷的妾室。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爷既无意,不能给她幸福。念卿思量几番,既是如此,爷不若便放了她。也算是给了她一条生路!爷看可好?”
韩奕羡听到后头,已然眉目舒展,面露喜色。何止欢喜,他简直喜出望外!
“卿儿!”他忍不住高兴的叫道。直望着念卿,黑漆眼瞳熠熠生辉。才将黯淡欲死的心绪,这一刻早抛去九霄云外。
“当然好!如此甚好!”他万分欣然道:“爷今日就放了她!”
念卿心内稍安。只是,她想,碧枝一家要离府,她怕是还得暗里再花些心思。诚然在韩府,碧枝不幸福。可是安全。师锦凤即便恨毒了碧枝,亦是再没胆在他眼皮底下作恶,加害碧枝。然若碧枝一家离开了韩府,届时以师家的势力,只怕便要没得活路!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事到如今,她不能不防患未然,不能明知碧枝前路有险,而袖手旁观。总该替其未雨绸缪做好打算。也算是替荷儿多积些Yin德。
“卿儿”韩奕羡瞧着她不自禁凝重的面色,关切的问:“怎的了?你有心事。”
“没有。”念卿回神,看看他轻道:“爷快吃吧!”
她说着又看向埋着小脑袋吃得欢实的庚生,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吃的油渍渍,沾着饭渣rou沫的小脸。
庚生望一眼娘亲,咧着小嘴笑得甜滋滋。尔后,欢欢喜喜继续抱着他的小碗,享受他的美食。
韩奕羡看了看念卿,他知她定有心事。只她不愿告诉他罢了。他无声叹了口气,挟了一箸春笋到她碗里,她爱吃这个。
少顷,他觑了觑她的脸色,语气低柔带着抹小心:
“卿儿,城西曾家那片山林爷买下了。”
念卿表情平淡,没有作声。
“……给爷的卿卿重建一个更大的梅林,引进更好的温泉!”那时他这样说过。
可是她已经不需要了。
再用不上!
不多久,这世间便再不会有虞念卿。恁再多的殷勤,亦是多余。
“爷已让花匠们种上了梅树。”韩奕羡瞅着她,语气里有显见的讨好:“花匠们说了因是移栽,护理得好了今冬便可开花。”
她不应声,韩奕羡顿了顿顾自接道:“只是引进温泉还需要些时日。”
念及此,他微皱了皱眉头言道:“美中不足!那山林广袤而陡峭,旁侧有段山路不大好走,毗邻悬崖,路势颇为险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念卿心思一动,垂下眼,眨动着眼睫。
须臾,她抬眸朝韩奕羡问道:“爷这次种植的梅树比之梅子坞如何?”
韩奕羡仔细看她的脸,小心应道:“梅树品种差不离,都是卿儿爱的雪梅。不过,比梅子坞的梅树要多得多!爷令他们种了足有小半个山林。”这事他瞒着她进行了两月余。
“是吗”她目露向往之色:“念卿想去看看!”
她看住韩奕羡,轻声问道:“这几日里,爷能抽个空陪念卿去一趟吗?”
韩奕羡听得欢喜又发愁。
“卿儿再等一阵子可好?”他柔声道:“爷已着人在修道了。待整饬好了,爷马上就带卿儿过去,如何?”
念卿没有吭声,只低下头。神态不无失望。
韩奕羡看得心疼。想想今年她的生辰,他不禁更是遗憾。那雪梅的花期能一直开到早春,原本他今年是可以带她去赏梅的。带她与荷儿。
他看着她,沉yin半晌终是道:“卿儿想看!无妨,爷陪着卿儿去。嗯,待爷想想”他稍作停顿,接道:“卿儿再等个三四日好么?等爷把手头的事务办了,爷便带你去看梅树!”
他想着那段山路险是险了点,不过,只要谨慎留神,走得慢一些倒亦不妨事。
念卿眸子微闪,抬眼点了点头。面上露出欢欣之态。
“谢谢爷!”
“傻卿儿!同爷道什么谢!”
韩奕羡望着她,眸色里柔情无限。眼见她神情变得快活不少,他亦然跟着开怀起来。
※
韩奕羡走后,念卿写了张字条拿给陈嬷嬷。让她速去宁王别院把字条交给宁王。未时过,陈嬷嬷回了来,将宁王回复的字条交予念卿。
念卿看过,当即将字条烧掉。接下来几日,她日以继夜为韩奕羡赶制印章。计划提前,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而这几天,韩奕羡为带她去城西山林,紧忙着处理手中事务。每日只清晨能过来隔着门与她说上几句。
四日后,韩奕羡过来北院接她。望着她愈发苍白,透着倦色的面容。他心下一惊,心疼又担心,情不自禁就摸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