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具意趣。因不见寻常匠气,反显出些不同来。这不同使得这些印章越看越有意思,越品越具滋味。竟然十分耐看。而印章上那手字,其字体风格亦甚合他脾性。飘逸瘦劲,透着一股子的清隽气。
他渐渐心生好奇,颇有些惜才之意。这才开口问了那掌柜。
不见生客?
果是章如其人,字如其人,听来倒不是个俗物!
宁原牵了牵唇,俊脸眸色莹然,闪烁着兴味。如此,他还非得见上一见不可!
第 30 章
这几天,王掌柜的日子很不好过。贵人发话,事关身家他不能不着急。虽不知究竟,但那贵人天生威仪,来头不小,他已然十分清楚。万不是他能开罪得起的人物。只城大地广茫茫人海,他可哪里寻去!王掌柜心急火燎,暗自叫苦不迭。此时他方感得来的银子着实烫手得很!
王掌柜的日子不好过。韩府东屋里的日子更是难过。锦凤就不消说了,她如今愈见Yin沉,即使对着儿子也难见一个笑脸。至于对老太太,她已歇了要讨韩母欢心的那份心思。自被逼喝了绝子汤,现在这对前婆媳之间气氛微妙。
锦凤心里有怨,当日若非老太太怂恿,她也没那胆子敢去设计他!以致彻底惹火了他,落到如斯田地!
他给她绝子汤,她情知没得选择。不喝,他定要赶她出府。届时她必饱受讥嘲,生不如死。
她不甘心!
怎能甘心!
堂堂师府大小姐,竟然折在一个乡女身上!叫她如何能甘心!无论怎样,她得留下来。而今生今世,她与虞念卿势不两立!
锦凤成天Yin着脸,看得久了,韩母也是心烦。本来得知媳妇以后再不能生养,她已是气苦难言。再见媳妇却似换了个人,天天Yin阳怪气,不说侍奉她了,就是俩哥儿也不见其有多少关心。可谓再无往日一分的可心。虽然她亦知儿子做得确实过分了些。可事已至此,难不成这以后的日子都不过了!
而西院的姨娘,这都进门快三个月了。肚皮也没见个动静。再得悉儿子竟将那也不知是谁下的种的孽种带回了韩家,由着北院的教养。她更是怒气填胸,有若百爪挠心。偏还不太敢去和儿子理论。
而今,儿子与她……
韩母坐在榻上哀声长叹,脸色衰败。
※
几日后,陈嬷嬷出府为夫人采买印石。刚到那家印石店,就被人扣下了。没一会,聚宝斋的王掌柜气喘吁吁的跑了来,见她如见救星。“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
陈嬷嬷被唬得一跳。
“掌柜的,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你这大礼老婆子我可受不起!”
“妈妈救我!”王掌柜哭丧着脸,形容狼狈语声可怜:“今日妈妈若不应了我,我只好长跪不起!”
陈嬷嬷似有所悟,当下脸色一沉回道:“我那日已说得十分清楚,我家公子不见生客!掌柜的,你又何必如此相逼!”
“妈妈,非是我有意为难!实在是贵人有言,非见你家公子不可。我要不遵从,我那铺子可就没了!”
陈嬷嬷疑惑的看他,片刻后应道:“既是这等仗势欺人,蛮不讲理的贵人。我家公子就更不能见了!”
“非也非也!”王掌柜急得连连摆手:“妈妈信我!贵人对你家公子绝无恶意!乃是慕公子之才,故而想要见上一见!煮茶论道,聊一聊诗词歌赋,共赏书画琴棋,全一段风雅而已。贵人之所以恼我,是以为我有所欺瞒,不信我不知贵公子所在何处!”
陈嬷嬷不作声。这事她没法应承。
“妈妈放心!那贵人约在涧云阁,在那等高雅茶室,又是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你家公子能有什么事?自是安全无虞!”
陈嬷嬷一梗,心道:那我家夫人就更不能去了!那涧云阁可是韩家的产业,是她家二爷开的茶楼!
“妈妈,你想想,这多好的事啊!所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你家公子能得贵人青眼,那可是天大的好处,多少人巴着赶着求也求不来。有贵人帮衬提携,你家公子日后何愁不能扬名四海,功成名就!”王掌柜苦口婆心的劝道。
陈嬷嬷只是不理。心里却在寻求脱身之计。瞅这架势,她若不应,怕是还走不得了!
“妈妈若不答应,王某便长跪不起!”久等不来回应的王掌柜,果然干脆耍赖!
“既如此,掌柜的容我回去与我家公子说说。”半刻过后,陈嬷嬷叹了叹气,温言应道。
对上王掌柜明显不相信,但觉她不过是托辞的眼神,她又道:“掌柜的可派人与我同去。不管我家公子乐不乐意,总归都会给你个话!”
她煞有介事接道:“只不过掌柜的须得应了我,我家公子若不同意,你不可对外泄露我家公子的居处。否则”
她面色一整,肃容道:“倘有任何人不顾我家公子意愿,上门扰他清静!我家公子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番话下来,王掌柜心安了。当即千恩万谢,嘱了人与陈嬷嬷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