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顾着点。
半月后,北院。
“夫人,那这两只印章您给定个价,这样老奴问起来,也好心里有个底。”
陈嬷嬷将两枚印章仔细的包好,收进怀中,望着念卿问道。
念卿面现迷茫,老实讲,对这印章的要价她其实也不太有底。往昔爹爹曾有言,印章这东西就跟那玉石一般,有道是金银有价玉无价。而这印章就更不好说了。
石材选料的讲究不同,篆刻技法的差异,以及印章上字体书法的水平,还有意境审美的情趣高低。印章的实用价值,与欣赏价值等等。甚或把玩者本人的意趣情怀,这些都决定着印章的价值与价格。
在与印人心意相通者眼里,那印章或许价值连城。倘换个人来看,吃不准便一文不值,形如敝履。
念卿倒是知道他有好几枚的玉印,皆价值不菲。两相比较,她沉yin一刻,朝陈嬷嬷比了比手,说道:“两枚印章最低不少过六十两银子!”
他的印皆是名家手笔,且选料上乘,都是难得的上等好玉。她自觉不可比。然这两枚印章不说她们的工艺,单是石材用料亦总该值几个钱吧。她想。
陈嬷嬷领命去了。
在她眼里,她家夫人的印章委实好看,实属个稀罕物什。所以她直接去了城中最大最知名的文玩铺子——
聚宝斋。
陈嬷嬷对这店名极是满意,觉得这名儿与她家夫人的印章甚是匹配。她认为夫人的印章放这家店里方不至于被埋没了去。
店铺掌柜姓王,是一个圆团脸容,个头不高身形富态,瞅着年近知天命之龄的中年男人。王掌柜典型的生意人嘴脸。笑容藏jian,有双满透着世故与圆滑的眼睛。
他打量着陈嬷嬷,眼见这婆子穿着体面,神态Jing明。一望即知是大门户里头的管事下人。他的目光马上变得和气了些。
“妈妈可是要给主子捎点什么?”他迎上前殷勤问道。
陈嬷嬷做事素来爽利干脆,不爱拖拖拉拉,拖泥带水。她掏出包裹好的印章,将之小心的取出来搁在柜面上。
“王掌柜,一百两银子,这两枚印章就给了你!”她快言快语道。
夫人说的六十两,但她觉得夫人实在过谦了!所以她给加了四十两。
王掌柜一楞,意识到她的来意,目光当即就变了。他望向印章神情显得挑剔,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好半晌,他方伸出两指,无可无不可的应道:“初次相识,当交个朋友。我出二十两现银。妈妈你若同意,这两枚印章我就收了。”
陈嬷嬷一听,很生气。二话不说包了印章就往外走。
王掌柜忍了忍,见她走得飞快不似拿腔作势。他嘴角一抽,急喊道:“妈妈且慢,咱们万事好商量。”
陈嬷嬷顿住,横眉瞥他。
“三十两!”他满脸堆笑,伸出三个指头。
陈嬷嬷掉头。
“四十两!”
“五十两!”
……
“八十两!”
“一百两!”
“八十两!”
“一百两!”
“九十两!”
“一百两!”
“九十两!”
“好!成交,九十两!”
陈嬷嬷拿着九十两的银子走了。她叫价一百两,但实则九十两是她的心理价位。价到了,她也不贪心。
王掌柜望着她背影远去,低头端详手中的印章,面上浮现jian猾的笑容,以及遮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陈七”他叫:“把这两个安置下来”
稍事停顿,他笑容愈盛:“两个都标价三百两。”
几日后,聚宝斋。
一只手点上柜台里的那两枚印章。这是一只极好看的手,白皙修长指骨分明,手的主人声音亦极是好听。他说:
“掌柜的,把这两印章取出来我瞧瞧。”
第 28 章
北院拿到九十两现银的主仆仨俱是惊喜。虽然九十两银子在韩府这样的大富之家,委实九牛一毛微不足道。韩奕羡给念卿的银票面值最低也有五百两。
然而九十两的银子实在亦不少。普通的平头百姓,一年到头勤勤恳恳,开源节流,光景好的也不过一年收入十来两银子。
而陈嬷嬷每月的分例一两银子外加五百钱。冬灵因素来便与念卿亲厚,故而韩奕羡给她的月例为二两银子。这已是相当高的月钱。一般的富贵人家,给妾室的月钱亦不外乎二两银子。便是韩老夫人屋里的一等丫头,月例亦只得一两银子。而念卿爹爹的束脩一年最高不超过十两。收的学生多,束脩方能多得一些。
是以九十两的银钱,于主仆三人实乃不失为一笔巨款。念卿本欲给陈嬷嬷与冬灵一人分二十两银子。她想着留三十两做积蓄,留待日后出府维持生计。剩下二十两再去选购些质地中上的印石,再接再励。若势头持续以后就以这个做营生。
奈何